衣间。
谢以津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秦灿正装的样子,认为无疑将是一副观赏性极高的场面。他觉得自己今天并没有白来。
然而等了很久,试衣间内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谢以津犹豫片刻,轻声问道:“还没有换好吗?”
秦灿的声音有些窘迫地从里面传来:“稍等,我可能需要再调整一下领带。”
又过了十分钟,谢以津站在试衣间的门外,平静地一针见血道:“你确定你会系领带吗?”
空气沉寂了一瞬。
一分钟后,秦灿慢吞吞地推开了门,从试衣间里面探出了个脑袋:“或许你……能帮我系一下吗?”
谢以津点头。
秦灿将门彻底拉开,让谢以津走进了试衣间。
秦灿已经换上了整套西装,唯独领带依旧潦草地挂在脖子上,凌乱地打成了一个不成样子的结。
看清秦灿全身的一瞬间,谢以津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
和他刚才在门外所想的场面一模一样。
——正装的剪裁衬得青年的比例更加完美修长,结实强壮的身体被布料紧密包裹住,肌肉隆起的曲线在西装下蛰伏,明明没有多少皮肤是露在外面的,反倒叫人起了更多探究的欲望。
他太适合正装了。
谢以津在心中想。
这身西装在后续被定制修改成更合适的尺寸后,将会是完美的。
衬衫的扣子尽管一颗不落地严谨系着,但随着呼吸的起伏让扣子之间露出微不可察的缝隙,依旧可以隐约窥见下方皮肤的肉色,偏偏领带还极其随意地系在胸口,在正经之中增添一丝凌乱的禁欲感。
混血青年的眉眼被这身衣服衬得愈发深邃俊逸,唯独神情中带着点尴尬。
秦灿咳嗽了一声:“上次穿正装还是高中毕业典礼来着,所以系领带的技巧……有点记不太清了。”
谢以津终于收回目光,仰起脸,说:“没关系,把头低下来一点。”
秦灿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谢以津将原本的结拆开,然后双手捏着领带的两端尽头,抬起手,将领带重新挂在了秦灿的脖子上。
——就像是给大型动物戴上项圈一般。
谢以津问:“想要哪种结?”
秦灿:“最简单的那种吧,不过反正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我学不会的话……就再麻烦前辈你一下吧。”
谢以津“嗯”了一声。
那天在会议室里,秦灿帮谢以津调整他卫衣前的抽绳,此时此刻,谢以津帮秦灿打起领带的结。
试衣间的灯光是微暗的橘色调,配合着西装店褐色的皮软凳和墙上精致的油画,颇具古典氛围。
他们身旁是一面等身的木框镜子,镜子的存在让试衣间的空间乍一看很大,但其实还是狭窄的。
狭窄到他们可以听清对方的呼吸声。
谢以津先将领带的中段仔细地塞到衬衣领口下方,然后手指落到领带下方,开始打结。
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在秦灿的胸口来回动作。
秦灿低头看了一眼,视线不知道往哪里落比较好,最后只能有些不太自在地落在谢以津身后墙上的油画上。
谢以津……系得好慢。
然而系着系着,窸窸窣窣间,秦灿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前辈。”
秦灿努力心平气和地开口道:“咱系领带就系领带,为什么你的手总能时不时地戳到我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谢以津轻描淡写地开口道:“是你太敏感了。”
秦灿:“……?”
谢以津抬眸,淡淡地火上浇油道:“之前几次也是,明明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肢体接触,你整个人的状态就很紧绷,如果你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那就更好了。”
谢以津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青年很久都没再开口。
与此同时,谢以津终于将领带打成了一个漂亮工整的结。
他正打算再稍微拽一下,将打好的领结推到秦灿衬衣的领口上方时,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了。
谢以津一愣,下意识地想向后躲开,然而秦灿却预判了他的动作,单手继续死死扣住谢以津的后腰,偏不让他如愿。
两人一来一回地拉扯,谢以津一步步后退,最终还是没了退路,后背抵在了身后的墙上,手上还下意识地拽着秦灿的领带。
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被拉得极近。
谢以津惊愕地看向秦灿的脸:“你干什么——”
秦灿终究是忍无可忍了。
他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小学鸡的报复手法,但他依旧决定反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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