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程庆山似乎真的不成了,连皇帝那边也惊动了,对于这位识相的老师,皇帝也乐意给予几分尊重,顺带收服天下读书人的心,一边各种珍贵药材像是不要钱的往程家送,一边讲大明盛典宣扬天下。
等程庆山再一次醒来,只听见耳边乱哄哄的哭声,迷迷糊糊的看见小孙女趴在床头,仔细的给自己擦汗。
程庆山叹了口气,程明这才意识到自家奶奶醒了,欣喜若狂之下,眼泪便再也忍不住。
看着小孙女这般模样,程庆山一干心思都散了,想想自己寒门出生,能够位居太傅之位,晚年还能够得善终,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只是她死之后,孙女却不是个能撑得起门户的,若是留在京城,总有一日怕是会尸骨无存。
程庆山临死的时候,比谁都看得清楚。程明确实是有几分才能,但为人迂腐不知变通,偏偏耳根子太软,以前她在的时候还好,都是听她的,若是她走了,后宅那几个都不是省心的,到时候这孩子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儿。
程庆山冷眼看着屋子里头的几个男人,忽然撑起身体,程明连忙扶着她半靠着床头,安慰着说道:“奶奶想说什么,您才刚醒过来,还是多歇一会儿。”
程庆山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你派人把你那两位师姐师妹请来。”
程明微微一顿,连忙出去吩咐人,等她回来的时候,便听见屋子里头一片哭声,几个平常颜色鲜艳的小侍还纷纷跪在地上,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程明脸色微微一变,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却见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就是旁边的继爷爷脸上也带着几分痛快。
程庆山哪里看不清他们的脸色,只是闭着眼睛淡淡说道:“你们也跟我了许多年,如今我不成了,却不忍心耽误了你们,若是愿意还家的,程家便发你们一副嫁妆,若是不乐意,便只能送去皇觉寺,程家会送上丰厚的供奉,让你们衣食无忧一生。”
原本程庆山却是在临死的时候将一干房里人都疏散出去,她半辈子为了求女而忙,房里头的人不在少数,许多年纪并不算大,听了这话便心动起来,再有几个原是不乐意的,听说要去皇觉寺而不是留在程家,最后也松了口。
送走一群莺莺燕燕,屋子里头顿时清净了不少,程庆山再次看向自己的夫君,虽然是继室,他们也相处了许多年,这会儿也不忍他下辈子无依无靠:“你年岁不算大,若是……”
话音未落,那继室太太便跪下来说道:“妻主说这样的话,是要刮我的心啊,我是你的正头夫君,哪里有改嫁的道理。”
这位继室对程庆山不管是真感情还是假感情,反正是不可能离开程家的。程家就算程庆山不在了,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但若是离开程家,即使程庆山给予许多补偿,他能不能守住还是二话。
程庆山听了他的话也不多说,只是对着程明说道:“以后,好好照顾你爷爷和你爹。”
程明满眼是泪,自然一口答应,程庆山倒是没有关注女婿的去留,毕竟他还有一个女儿在,怎么都不可能改嫁的。
等孔尚瑾跟皓辰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头便只有程明守着,只是一路走来,下人们面带惶然,显然家主的情况不容乐观。
孔尚瑾与皓辰对视一眼,进门便拜倒下来。
程庆山这一次却没有闪开,反倒是结结实实的受了他们的大礼,随后才抬头看向她们:“你们先出去,皓辰留下。”
孔尚瑾带着欲言又止的程明离开,屋子里头不知道程庆山与皓辰说了什么,院子里头只是静悄悄的,听不见丝毫的声响。
半晌皓辰才走了出来,眼睛有些微微发红,看了眼门口的两人说道:“老师让瑾儿进去。”
孔尚瑾听了这话便走了进去,屋子里头满是药味,因为关着门显得有些暗沉沉的,躺在床头的程庆山却带着几分红光,看着心中便有些不妙预感。
见孔尚瑾在床边坐下,拉着自己的手不说话,程庆山才叹了口气,抓住这个小弟子的手,忽然笑着说道:“当年你母亲求上门来,原我是不愿意答应的,收下皓辰,是碍于皇上旨意,但……幸好,我最后收下了你,这辈子才算有了传人。”
孔尚瑾眼睛一红,只是抓紧她的手说道:“不管是大师姐还是二师姐,她们都是老师的传人。”
程庆山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明儿不说也罢,就是皓辰,当年我一念之差,如今悔之晚矣……”
程庆山并没有说起自己懊悔什么,孔尚瑾心中迷迷糊糊的猜到了一些,却没有说出口。
程庆山只是抓着小弟子的手,忽然笑着说道:“老师活着的时候怕是看不到了,但若有一日,你有能力的话,便再修一遍大明盛典吧。”
孔尚瑾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又听程庆山说道:“小时候觉得你聪慧异常,生怕你走错路子,如今看来,你却是看得最通透的那一个,也好,将来你那傻师姐若是有事,你能帮的话,就帮她一把吧。”
孔尚瑾知道她说的是程明,点头说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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