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却压低声音说道:“老太太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连春柳哥哥也挨了一顿骂,只是究竟什么原因,却是不知。”
孔尚瑾听了更是皱紧了眉头,要知道春柳可是冯氏身边一等一的的得意人,说是半个儿子都可以,这会儿他都吃了挂落,可见冯氏的心情差到了什么程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孔尚瑾难免担心,也不再耽搁朝着那头去了。
等到了冯氏的院子,果然发现气愤沉闷,以往说说笑笑的声音都听不到了,看见是她过来,春柳先就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快步走到里头禀告。
孔尚瑾探头进去,正瞧见冯氏露出欣喜的笑容,一瞧见她差点眼泪都落下来。
“爹,不孝女回来了,让您担心了。”孔尚瑾也不含蓄,跪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以前的时候,她极为不习惯这样动不动就下跪的动作,如今倒是做起来顺手的很。
冯氏连忙把她扶住,拍了她两下说道:“你还知道自己不孝顺,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瘦了瘦了,这都皮包骨头了。”
孔尚瑾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可不是,外头吃不好喝不好的,还是爹爹这里的饭菜最合胃口。”
冯氏被他哄得一乐,忙不迭的吩咐人整治一桌好吃的出来,也不管这时候压根不是饭点儿,当然,在永宁候府,也没有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孔尚瑾打量了一番父亲,见他神色有些恹恹的,眼角的皱纹似乎更加明显了一些,额头带着一条抹额,方才她进来的时候,正好有小厮给他揉额头,便关心的问道:“爹爹看着精神头不太好,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听了这话,冯氏欣慰的怕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人人都跟你一般孝顺,爹这辈子也就值了。”
孔尚瑾眉头一跳,暗道莫不是家里头几个姐姐出了事儿,想到自家三个姐姐的性格,她琢磨着二姐最有可能。
不过那次守孝时候出了事之后,二娘子也是学乖了,虽然照旧是风花雪月的性格,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好歹不给永宁候府惹麻烦,当然,这位可能也是被永宁候打怕了。莫不是自己出门几个月,这位又除了什么幺蛾子。
冯氏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拉着孔尚瑾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你二姐,真是上辈子的仇人老讨债的,我们家对不起你二姐夫,让他受了委屈,哎,早知道这样,当年生下来就该把她掐死了了事。”
冯氏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很,但周围的小厮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一个个禁声不敢多言,就是春柳也是如此。
孔尚瑾半靠着冯氏,开口安慰道:“虽不知二姐做了什么事情,但爹爹若是因此伤了身体,可不是让我们这些当女儿的揪心。”
冯氏见小女儿满眼担心,心中也是暖洋洋的,但一想到二房的事情,又是有些头疼。孔尚瑾连忙站起来给他揉揉,她的手艺不错,手里头的力道也比小厮的好,一会儿工夫冯氏便舒缓了眉心,拉着她坐下不准她继续劳累了:“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只是这事儿,哎……”
冯氏到底是细细说起这事儿来,要说冯氏如此的恼怒,除了暗恨这个二女儿不争气之外,还有几分便是被一个自己压根不看在眼中的人摆了一道,埋下了祸根。
原来这事儿要从许多年前说起,当年的二娘子还是个爱情价更高的货色,为了将一个青楼男子娶回家,不惜跟父母闹翻了。
永宁候夫妇也是个硬脾气,即使有那时候的老太太搅和,也绝对不能答应这样身份的男子进门,别说是娶回家当夫郎,就是当小侍也是不成的。
当年一番胶着,最后二娘子被逐出家门,差点就从族谱上抹去了名字。
二娘子大概也没有料到,父母会这般的狠心,要知道那时候京城也有其他的纨绔子弟闹出这般事儿,家里头一开始也不答应,但闹到最后,大部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被赶出家门之后,二娘子却是傻了,一开始倒是也硬气,带着那男子另外租了房子过活。
但这两人,一个是从未缺过钱花,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贵族子弟,一个是青楼名倌,除了讨好女人也没有别的本事。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典当了一些贵重首饰,倒是也能过得下去,但渐渐的便捉襟见肘起来,那青楼名倌缠着二娘子,是为了过好日子,随着日子一日日越发难过,本来面目也显露出来。
不说二娘子如何对心上人失望,还是碍于生活的压力,最后到底是对家里头低了头,同意了永宁候夫妇的要求,将那个男人打发出去,自己乖乖回家娶夫生子。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二娘子对不起那位倌儿,好歹人家只是原形毕露,并没有抛弃妻子不是,说好的相伴一辈子,临了就留下他一个人。
冯氏虽不是个好性子,但也不是那等赶尽杀绝之人,让人检查了那男子没有怀孕,便封了一些银子,让人把他远远的送出京城,至于以后的日子自然两不相干。
原本这事儿就该到此为止,尘封在彼此的记忆之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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