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走了,周高氏才开始后怕:“哎呦,这个陶老板也挺吓人的。我真怕他会黑吃黑。”
周秋萍扑哧笑出声:“阿妈,哪个黑了?总不能人家做夜市买卖就是黑的吧?他黑我也不黑呀。”
她还真不担心陶老板会耍阴招。因为犯罪成本太高,没必要。人家的身家就摆在那里呢。
周高氏不以为然:“你好厉害哦!你没听讲啊?那些杀人越货,下手黑的很哩。转过身,就变成气派的大老板了。”
周秋萍趁机跟阿妈解释:“大概率上不至于。因为我们住在卫校,因为昨天吴老师不惜彻底跟那位方老师撕破脸来保下我,陶老板会怎么看?”
周高氏心中咯噔一下。外人怎么看她不知道。可她自己怎么瞧着像是吴老师对秋萍有意思呀。
乖乖,那可不行。秋萍可是有婆家的人。
“我跟你讲,你不要痴心妄想,以为嫁个吃国家粮的就能当城里人。你还没听懂那位吴老师的意思呀,结过婚的都是二手货,人家才看不上呢,人家要的是黄花大姑娘。这二婚女人啊,就没有比一婚嫁的还好的。”
周秋萍想翻白眼,嫌弃的不得了:“你别一天到晚盯着□□里的这点事想问题成吗?凡事动动脑子!”
周高氏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哪有女儿这样跟妈说话的?
周秋萍没好气:“那你也得拿出当妈的样子来,张口闭口就这点破事,我都不稀罕讲你。我告诉你,这些事情看在生意人眼里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没离婚呢,陶老板想到的也不是男女私情,而是我背后有人。不然方老师想嫁给吴老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吴老师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就是因为得罪了我呀。我背景深厚,吴老师掂量我跟方老师的分量,选择站在我这边。我一个个体户,凭什么压过方老师这种吃国家粮的人?只能说明我后面的人能耐更大呀。”
周高氏眨巴眼睛,倒是有点懵懂单纯的意思了。
她原本还以为吴老师之所以突然间发难,是因为那个方老师实在太过分,所以他看不下去了呢。
周秋萍苦笑摇头,叹气道:“阿妈,你别把男人想的太正直。吴老师是男的,他要真一早对方老师深恶痛绝,方老师根本就靠不近他。他又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老实人。”
说着,她将其中的弯弯绕详详细细地掰扯开来,揉碎了跟母亲说一回。
周高氏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半晌才冒出一句:“城里人的心眼可真多。”
周秋萍还没接话的时候,她又接着一句,“你咋就想到这么多?”
事情的发展还真跟她估计的一样。
周秋萍涩然,很想告诉阿妈,这些都是用她上辈子血淋淋的人生经历得出的经验教训。
可话到嘴边了,她还是只交代了一句:“总而言之一句话,以后有事你别自作主张,起码要让我知道。”
周高氏撇撇嘴,到底没在说什么,只把火撒在方红英的身上:“这个方老师实在太坏了,就该让她蹲大牢,好好接受教训!”
周秋萍却知道阿妈是痴心妄想。
严打时期,的确有女人因为流氓罪被枪毙。但流氓罪本身主要针对的是男性罪犯。女的除非是聚众淫乱性质的,否则还真谈不上。
再说了,方红英是什么身份?人家正儿八紧的卫校老师,端公家饭碗的。跟派出所的人,是同一个阶层的。只要她没犯什么大事,派出所根本不可能对她下狠手。
所以傍晚周秋萍推着三轮车出去做油渣生意时,瞧见方红英回学校,她一点儿都不惊讶,更加谈不上生气。
反而是方红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周秋萍面不改色,心头冷笑。这人是亏吃的太少,所以丁点儿都不晓得痛。
被单厂的侯东平过来拿货款,眼睛扫过方红英的脸,好奇地问周秋萍:“怎么,你得罪这个姓方的了?”
周秋萍奇怪:“呀!侯厂长你也认识方老师?”
侯东平满脸鄙夷:“她算什么老师呀?谁家的娃娃被她教了,还怕被教坏呢!”
我又不是圣母
侯东平跟方老师还真是老熟人。这个老不是说关系亲密, 而是认识的时间长。
方红英当初下放的地方就是侯厂长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按照侯东平的说法,这位方红英也是有手段的。
她家庭成分糟糕,爷爷当年是日本鬼子的翻译官, 原本下乡了也是人嫌狗憎。结果她好手段, 愣是让自己跟大队的民兵队长在山上困了一夜,然后闹着要自杀。民兵队长本来都有未婚妻了, 被这么一闹, 不得不娶了她。她却成了知青下放,安心扎根农村的典型。
“厉害的很哎。一找就找个大队干部,扎根的手段好厉害。她那个工农兵大学生的指标怎么来的?原先公社是给她男人的,结果她磨到了自己手上。她那个男人啊,就是个不长脑子的憨货。”
周秋萍听的倒没多稀奇。她丈夫把工农兵大学生的指标让给老婆。未必是多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