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是真觉得周秋萍配得起她表弟。
别看她农村户口,可她敢想敢做,挣钱绝对不少。两口子,一个有稳定收入,一个有活钱进账,日子才是最滋润的。
再说他们家在县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只要钱到位了,招呼打好,对其他人来讲难于上青天的农转非到他们这里也并非不可能实现的事。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农转非卡住了,周秋萍的两个丫头没办法变成城市户口。那也不是她表弟的孩子,对他表弟来说,又有什么损失呢?
陈阿姨可以说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妥当了,所以才胸有成竹地过来开这个口。
她万万想不到,周秋萍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
后者一心琢磨着要怎样才能委婉地拒绝对方,而不至于得罪的人。
这时院子门一响,外面传来脚步声。
周秋萍心中暗喜,巴不得有人过来打岔,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结果瞧见人时,她的笑脸就垮了。
胡桂香一扭一扭地地进了周家小院,手里还挎个篮子。隔着老远,她便捏着嗓子喊:“哎呀,阿妈,我孝顺你来啦,给你带好吃的。”
周秋萍看着篮子里的老南瓜,感觉这人脑袋怕是有大病。
在下河村,老南瓜通常是用来喂猪的。谁会登门送礼,还专门送人南瓜呀?
再说了,上次星星差点儿被卖掉的事,她之所以没有再追究胡桂香,一是因为她实在不想再跟这些人有纠缠,她忙着赶紧强大,好彻底跟这些人再无半点瓜葛;二是对于一个以夫为天的恋爱脑来说,周良彬被抓去上学习班,比她胡桂香本人过去还难受。
况且如果胡桂香也被抓去上学习班,她儿子胡小宝谁管。要是这对渣男贱女趁机塞给阿妈,自己才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是,看这样子,是她想岔了。
三个月的期限没满,胡桂香的小日子就已经过得滋滋润润,都上赶着过来刷存在感了。
周秋萍拉下脸:“你来干什么?”
胡桂香已经窜到屋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伸手就抓桌上的电子表,嘴里又开始哎呦哟:“我们家的小姑子真厉害,手表都不当个东西。”
照理说,她在周秋萍手上吃过的亏不小。夏天那次,周秋萍差点没当场打死她。再碰上周秋萍,她不说害怕吧,起码应该清楚这人不好惹。
结果胡桂香的脑回路不走寻常路,她愣是能下意识忘却便宜小姑子的凶残,反而将对方继续死死钉在多年维持的温良温吞好欺负的人设上,坚决不动摇。
因为这样才能肆无忌惮地占人便宜啊。
比方现在,她说话就说话吧,还想将手表往腕子上戴。
可见是一顿打不够,起码得打断她的腿,让她在床上躺足三个月她才会长记性。
周秋萍冷笑:“你这不有一个吗?”
胡桂香一噎,她的确戴了块电子表,是周良彬从羊城特地给她带回来的。
她天天将袖子挽得高高的,不就是为了让人看清楚她有块时髦的新表吗?
她眼睛珠子一转,又开始哎哟哟叫唤:“我们老周家的大孙子连块表都没有,这日子真是不好过。”
说话时,她还想将手表往儿子手上塞。
她儿子眼睛盯着奶粉罐,恨不得立刻抱在怀里。
屋里走出个中年女人,劈手抢下她手上的表,冷笑道:“你儿是要讨媳妇了,还是给你生孙子了?还要块电子表。”
这位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的爱人,平生最厌烦的就是婆家那群乡下亲戚。
人穷不要紧,千万别志短。每回上她家,就跟蝗虫过境似的。尤其是那位小姑子,在她家睡一觉,连床单被套都打包带走。
瞧见胡桂香扭扭捏捏的做派,阴阳怪气的腔调,主任夫人瞬间就跟周秋萍共情了,嫌弃得不行。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不问自取是为贼。小小年纪就被当妈的给带坏了。”
胡桂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急败坏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是他嬢嬢,老周家的东西,都是我儿的。”
周高氏刚才陪着主任夫人在卧室里试穿羊毛衫,这会儿听了便宜儿媳妇的话才出来,尴尬的不行。
周秋萍一看她的做派,就明白阿妈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人恋爱脑,阿妈就是传宗接代儿子脑。不管这儿子是不是她生的,只要认在她男人名下,那就是独一份。
恋爱脑,旁人还会嘲笑。
一心一意为儿子,那可是社会主流思想,要被多少人赞叹伟大母亲的。
尤其当那儿子不是亲生的时候,更加能够体现母亲的伟大和女人的自我牺牲精神。
当着外人的面,周秋萍当然不好拆阿妈的台。她只笑着安慰顾客:“唐老师,让你见笑了。对了,你不是说想要件大衣吗?我想起来了,我这还真有一件。”
陈阿姨见状,赶紧开口告辞:“那你们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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