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棵树,刚好伸到阳台边上。
冯二强大喜过望,立刻爬上树,然后攀上阳台,就这么进了宿舍。
他这辈子到现在也没瞧见过学生宿舍,只觉得屋子憋的很。一张张床还是高低铺。
他撇撇嘴,都说城里人住的不宽敞,果然是真的。
冯二强没抓到奸,就在屋里乱翻。
其实他要仔细观察的话,肯定能发现问题。比方说,这屋子里都是女同志的东西,而且桌上还有不少书。
可他本来就不是多聪明的人,又被嫉恨蒙了眼睛,根本视而不见。
就是后来心中隐隐约约生出狐疑的时候,偏偏叫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沓子钞票和粮票。
按道理说,学生宿舍不该摆放这么多钱和粮票。但也是命中当有此事,冯二强爬进的这间宿舍住着班上的生活委员和班长。
其实按照规定,每个学生的生活补贴和粮油补贴票都应该自己去学校财务处拿。但为了方便,这个流程已经简化为各班班长和生活委员共同去财务处领,然后再分发给自己班上学生。
这时代每月银行卡也没电子支付,把钱存银行同样麻烦。加上就是一转手的功夫,谁都懒得再折腾。而这俩姑娘也真是大大咧咧,完全没想过宿舍也会遭贼的事,就这么把钱往抽屉里一塞,准备下了晚自习就喊同学过来领钱。
全班三十七位学生,七百来块钱的补贴和一沓子粮票就这样出现在冯二强面前。
他的眼睛瞬间绿了,迫不及待地将钞票和粮票揣进兜里。
哼!这都是周秋萍欠他的。
那个臭娘们儿还拿了他1500块钱呢。
这点钱根本不够还,最多只算利息。
冯二强在屋里到处翻找,宿舍被他搞得一团糟。他又在枕头底下翻出了几十块,同样往怀里一揣。
宿舍门突然间开了,一位女同学拎着水瓶进屋。她感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老师让她回宿舍休息。她准备洗洗早点睡。
可门一开,她竟然看到了个男人。
女学生吓得一声尖叫,本能的将热水壶砸了过去,水瓶塞子飞开。因为身高差异,热水直接浇上了撅着屁股翻找东西的冯二强的脖子。
偏偏冯二强进屋之后因为担心开灯会引起外人注意,所以他一直就着外面的路灯和宿舍走廊的灯光大肆搜刮。
如此一来,他隐约看出个女同志的身形,就本能地认为对方是周秋萍。
热水浇到他脖子上,水瓶掉在地上摔烂了,又浇上他的脚时,冯二强膨胀的怒气直接爆发了。
他一把抓住女学生,就拼命地往人身上招呼。
可怜那女同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他打的头破血流,连反抗都没办法反抗。
也是她命不该绝。
宿管阿姨担心她感冒一个人在宿舍容易出事,便锁了宿管办公室的门,跟着上楼看。
这一看还得了,她立刻冲进厕所里抓起拖把,对着冯二强劈头盖脸一顿打。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其他留在宿舍里的学生的注意,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愣是将冯二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这会儿灯光大亮,冯二强也发现自己打错人了。大家喊着要把他扭去派出所,他吓得魂飞魄散,死都不愿意跟公安打交道。
冯二强拼命挣扎,又扭头跑回了宿舍,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他记得阳台外面就是树。
开个音像店
周秋萍直到一个礼拜后去卫校才听说这事。
倒不是办案公安是非曲折明断, 知道此事跟她无关,不该打扰不相干的人,而是他们根本找不到周秋萍人。
1988年不是大数据时代也不是人和户籍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六七十年代。敢于走出家乡的人只要愿意, 旁人很难搞清楚他们的行踪。
像周秋萍, 办案民警最后能追踪到的行迹就是租住县公安局小区。可惜他们找过去时,人已经搬走了。至于搬去哪里,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如果不是周秋萍自己跑到卫校拿修整好的打口磁带, 别人想把消息送到她耳朵里也不容易。因为现在的她和冯二强已经分属于不同的圈子,根本没交集。
王老师告诉了周秋萍事情始末。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怎么就不当场摔死呢?
假如他摔死了的话,警察就不抓他了,也不会给他判刑。一死百了。
可现在,他即便摔的半身不遂,也还要进大牢, 他就成了有前科的人。
如此一来, 青青和星星以后参军、考公务员说不定都要受影响。想想都心烦。
妈的, 这个垃圾怎么到今天都不死呢!
所以说,女人千万不要随便生孩子,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另一条染色体的提供者会给你和孩子造成多大的麻烦。
王老师觑着她的脸色, 小声安慰她:“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估计关几年就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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