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她的人直跺脚,一个个急得不行:“现在卖又怎样?卖了呀,同志,我们都等好几天了。”
自从拿到传单之后,好听点讲就是饥饿的人像是看到了面包的影子,难听点讲就是瘾君子瞧见了违禁药品,根本把持不住自己。
从一个礼拜前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军人俱乐部碰运气,希冀可以提前买到尖儿货。
可惜当时店铺还在装修中呢,大家只能望洋心态。
眼看着玻璃门安上了,灯光调好了,原木货架进场了,地面也收拾干净了,就是个要开业的样子;大家还怎么忍得住,个个都翘首以盼,就待货物进场。
周秋萍却咬牙拒绝。
饥饿营销也是一种手段。凡事物以稀为贵。如果这会儿她就把架子给降下来了,后面再想让人高看一眼那可千难万难。
人性本就如此,越容易得到的越不稀罕。
她被人群围的走不了,只能朝郑军使眼色。
后者精灵的很,赶紧拖着箱子暗度陈仓。
这家店铺连着仓库,用来应对潜在的批发商和满足及时补货需求。
周秋萍不肯松口,大家就不肯离开。她开口表示自己要上厕所也没人理她。
最后还是真正穿军装的人过来了,喊了一声:“你们干什么?”
一群音乐发烧友这才感觉到危险,悄悄地让出了一条路。
周秋萍瞧见余成从人群外围走进来,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就朝外走。
大概是刚刚枪杀了三个劫匪的人身上杀气过重,刚才还情绪激动的众人愣是没敢追上去。
周秋萍被余成一路拖着往前走,满头雾水:“行了行了,你带我去哪儿啊?”
余成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前面就是公厕。”
周秋萍哭笑不得:“我那是托词,我想脱身来着。”
没想到余成立刻松开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哦,是我傻,当真了。”
周秋萍感觉这小伙子今天怪怪的,仰起头来,疑惑地看他。
结果细瞧了一回,她更加疑惑:“你这些天忙啥了?又出任务了?怎么还瘦了?”
原先年轻人脸上还有些肉,隐隐带着点婴儿肥的意思。这才几天功夫,面颊都凹陷下去了,看的人怪不舒服的。
上次她带两个女儿去军区医院看他,那时候他就已经出院了呀。应该身体没问题才对。
余成抿了下嘴唇,含混不清道:“没什么,没什么想吃的而已。”
周秋萍立刻邀请:“那你运气不错,我妈今天炖了只老母鸡,你可以过去喝汤。”
这老母鸡还是周伟送过来的,周高氏原本想养在院子里给两个女儿生蛋吃。
结果老母鸡实在太老了,已经没什么蛋生了。加上军区大院的1楼住户虽然不忌讳在自家院子里养鸡,但她们现在又不种田,喂鸡的粮食都要靠买。周高氏算了笔账,感觉买粮食的钱都够买鸡蛋了,干脆将老母鸡给宰了,让它发挥最后的余热。
周秋萍一边说一边笑,热情相邀:“老母鸡炖汤还是很营养的,那只鸡挺大的,你可以多喝两碗汤。”
余成眼睛一直盯着她,声音晦涩:“哦,我知道了。”
气氛一时间莫名冷了下去。
周秋萍感受到了隐约的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元旦你有空吗?这边开业。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捧个场吧。我怕人太少,会没面子。”
这话实在毫无说服力可言。就瞧瞧今天客人的疯狂程度,到时候不派部队过来维持秩序恐怕都不行。
周秋萍又没话找话:“你喜欢谁的歌呀?我给你留磁带吧。”
余成又是半天不说话,最后才冒出一句:“《greatest love of all》。”
周秋萍点头:“行,一定给你留着。”
这时郑军过来上厕所了,瞧见周秋萍,就询问磁带要如何摆放。
两人说了几句话,周秋萍再回过头,发现余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嗐,这家伙。
音像店开张
当天晚上, 周秋萍没在自己家里看到余成。
周高氏也说他没来过。
元旦当天,余成还是没露脸。
周秋萍却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她真的忙到爆炸。
人, 全是人, 密密麻麻的人,排成长龙的人。
一大早她去军人俱乐部时, 惊讶地发现俱乐部门口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好多人身上都穿着军大衣, 头上包着方巾。
这在农村,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才有的打扮。连周秋萍这种小媳妇都不会这样来,因为嫌土气。
结果她转过头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裹花头巾的大婶居然是位小伙子,一边哆嗦着搓手一边骂:“他妈的也太冷了。哪个狗日的把老子帽子给飞走了?”
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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