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建筑交相辉映,别有风采。
周秋萍瞧见庙会旁的护城河上停靠的画舫,心念微动:“等元宵节咱们过来坐船吧。”
周高氏连连摇头:“估计到时候人太多,咱们早点来还舒服些。”
要是以前,周高氏肯定要拦着女儿。这种船一看就很贵,又那钱,还不如回下河村,想划多久的船划多久。
现在她不在乎,她掏得起这钱,她家享受得起。
周高氏还想豪气一把,学老板的样子打个车去军人俱乐部。
可惜现在省城出租车是稀缺资源,你手里捧着钞票想在街上拦车都找不到一辆空车。
周高氏感叹:“是该买辆车的,出门办事才方便。”
周秋萍故意逗阿妈:“车子可贵了,一辆车都能盖两栋楼了。”
周高氏瞪眼睛:“买,该掏的钱咱不省,咱自己买车。让人吃车屁股气。”
周秋萍乐了:“人家可不用吃车气,人家有专车接送,还给配司机。”
“哼!”傲娇的老太太嗤之以鼻,“特权分子,得意什么,就该消灭这群特权分子。”
周秋萍也不跟她掰扯,不让阿妈骂几句出了胸口这股闷气,老太太能气坏身体。
一家老小上了101路公交车,坐了五站路,再往前走六七百米,就能瞧见军人俱乐部大楼。
好家伙,这里的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庙会。不仅门前摆了一堆卖吃的喝的玩的摊子,里面的溜冰场也传来了“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的音乐声。原本应该走亲访友拜年的红男绿女也在溜冰场上肆意挥洒青春。
青青和星星急着买玩具,一个劲儿催促大人:“快点。”
可惜大年初二就开门的店毕竟寥寥无几,那家专门卖玩具的铺子还大门紧锁。
两个小姑娘噘着嘴,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没有兔子灯。”
周高氏惯孩子,一下子就心疼了:“那咱们回家看动画片好不?”
周秋萍反对:“眼睛都看坏了,老看电视。”
所谓隔代亲就是当奶奶的人永远护着孙女,只会怼妈:“我们很少看电视的。”
当妈的只好强调:“这大过年的,电视台也不放动画片吧。这样吧,妈妈给我们找几首歌,我们回家唱歌跳舞。穿那个毛线的小裙子。”
哈,这对了两只臭美鬼的胃口,小姑娘瞬间就没意见了,还争先恐后地点起歌来,还有什么光荣的小社员之类的。
实在很符合军需托儿所的革命本色。
周秋萍记得米瑞克年前弄了一批磁带和碟片里面有不少经典老歌,刚好就有这首。她便带着阿妈和孩子上楼去寻找。
现在春节三天假,米瑞克也按照国家法定假日放大年三十到初二,初三正式上班。
好在周秋萍有备用钥匙,倒不担心铁将军把门。
结果她刚上楼,就瞧见音像店里有个男人正扭动着身体,声情并茂地唱歌。如果不是录音机播放的磁带歌声传出来,单凭他演唱的内容,旁人还真无从判断这究竟是什么歌。
不能说和磁带一模一样,那也是跑调跑到毫无关系。
难怪欧小飞站在收银台后面,满脸生无可恋。
周秋萍进门和人打了招呼,笑着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今天休假啊!”
欧小飞很想哭。
她愿意来吗?她那完全是被逼的没办法。
今天大年初二,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她姐姐也带着自己的小家庭过来了。
来就来吧,娘家也是姐姐的家,没理由不让人家来。
但你来了干嘛催婚啊?
你妹妹才多大?大把的青春等着她挥霍。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不马上嫁出去就会变成奇奇怪怪的老姑婆,会让所有人都看不起?
你这么劝妹妹结婚,是因为结婚以后你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了吗?别光嘴上说,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吧。还不到30岁呢,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黑眼圈都要挂到颧骨上了,那眼袋呱哒的,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两个字:疲惫。
反正欧小飞是没觉得她姐有多幸福。她甚至恶毒地揣摩她姐也只能通过逼婚她来寻找娘家人的认同,来获得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欧小飞被家人吵得头晕,又不好真和人翻脸。正好她家表哥听说她在音像店工作,追着她问东问西,她就干脆把人带到店里来了。
事实证明,急忙逃离一个火坑的后果往往是掉入另一个火坑。
从她打开店门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忍受了快一个小时的魔音贯耳,她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偏偏她表哥还振振有词:“我不从头听到尾,我怎么知道这磁带是不是我喜欢的?”
欧小飞和周秋萍吐槽:“我看他分明就是想找个地方唱歌。”
就他这狼哭鬼嚎的劲儿,如果赶在他家筒子楼里这么鬼喊鬼叫,肯定大过年的就被人打死了。
她现在就好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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