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在棍棒教育下成长的小孩们个个爱他都爱的要死要活。后来他当兵走了,全班同学都哭得稀里哗啦。10来岁的人,头回知道什么叫别离。
卢振中却端正了颜色,认真地看了眼周秋萍,再一次保证:“你放心,秋萍,你做的事情,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周秋萍笑了笑,没吭声。
她不指望什么补偿,大家不过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她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等到这方天地对她来说太小的时候,她肯定会做出更多选择。
挣钱最重要
周秋萍准备到家之后再给曹总打个电话。
之前都是一堆人, 有些话也不好当着人面说。如果曹总希望有什么安排的话,她后面来安排。
结果还没进家门,周秋萍就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吓得她都来不及敲门, 赶紧自己掏钥匙,一边掏一边喊:“阿妈!”
门开了, 周高氏正好走过来要给她开门, 满脸无奈。
周秋萍看哭的人不是自己母亲,瞬间放松下来,眼睛一扫屋里人,压低声音问:“怎么了这是?”
一屋子的嫂子们,现在都过了晚上9:00了,就是有电视机的, 人家这会儿也差不多看完了, 可以上床睡觉了, 她们居然还在自己家里,个个愁云惨淡, 还有人在呜呜地哭。
祝嫂子推了把自己的同伴, 示意对方别哭了, 只朝周秋萍尴尬地笑:“哎呀,都这个点了,你看这说话就是忘了时间。不早了, 我们先走了啊。”
周秋萍只虚留了两声,便客客气气地将客人们送出了门, 再没追问对方为什么哭。
待到房门关上, 一群军嫂傻眼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冒了句:“周经理咋不问问我们呢?”
如果她再多问一句的话, 大家肯定要把满腹委屈都倒出来的。虽然今天一晚上他们不知道已经吐了多少苦水。周高氏都烧了两回茶。
祝嫂子叹气, 心情低落:“领导都这态度了,周经理还能说什么?大家不都是混口饭吃嘛。”
直到现在,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她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只是跟她们一样的人,已经飞去了更广阔的地方。
一扇门隔着两个世界。
家里两个丫头已经早早睡了,周秋萍打完给曹总的电话,才转头问打扫卫生的周高氏:“她们怎么都跑家里来了?”
周高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搞得真是……”
她琢磨了半天才冒出两个字,“难看。”
今天这帮军嫂不是去找领导夫人了吗,想请对方帮自己撑腰。结果领导夫人语气婉转地表示,这不是她家男人的一言堂,而是上会讨论过,大家集体的意思。
当时祝嫂子她们都急了。哪能这样呢?哦,欺负能去开会的没几个女同志,所以男的就受不了女的挣钱比他们多?咋这么小鸡肚肠呢?她们家男人就不在乎,他们巴不得多挣点钱呢。
领导夫人却摇头,最后被逼问急了,才隐约吐露了两句意思。不仅仅是男同志,其他军嫂的意见其实也很大。
为什么?因为除了她们拿计件工资,每个月能到手三位数之外,其他人都是在大集体单位,收入平均在50块上下。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如果说这帮军嫂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干的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业,那别说她们一个月100多块钱了,都是300多,旁人也没话说。
可不就是修理打口磁带吗,这活有啥难度?你能干,我为什么不能干?你凭什么拿钱比我多?
这两年部队的日子不好过,各个工厂服务社这些后勤单位的日子自然更加不痛快。被服厂都要被压垮了,其他单位的情况能好到哪儿去?
在如此凄风苦雨的大背景下,军嫂服务社打口磁带的事业做得红红火火,干活的人赚得盆满钵满,那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所以,与其说是墙倒众人推,不如说是众人推倒了墙。
周高氏说的时候,难掩气愤:“哦,现在眼红了。当初她们怎么不把自己的工作让给祝嫂子她们?先吃先占的,还不准别人拿钱比她们多了。”
周秋萍半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部队就是个小社会。给家属安排工作这事儿,大致流程跟外面也差不多。能够最早被安排上的,要么就是家里条件的确困难部队要照顾,要不是个人条件足够优秀单位抢着要,要不就是关系够硬,一有机会头个考虑你。
这三者的比例是多少?不知道。反正属于既得利益者阶层的绝对不会少。占惯了便宜的人,怎么能够忍受在他们眼中不如自己的人居然过得比自己好。
没机会,他们创造机会都要抢别人的饭碗呢。就算抢不到,也要打烂了,大家都别想吃。
周高氏好歹一把年纪了,简单被女儿点两句就回过神来,于是愈发气愤:“这些人啊,真是缺德,就看不得人好。真得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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