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高氏本来就没敢睡,接了电话之后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女儿,两只耳朵竖的老高。
现在听到外面动静,她赶紧开门出来,压低声音喊人:“秋萍?”
周秋萍招呼母亲:“阿妈,小明跑出来了,我要送他回去。”
周高氏快步走上前,看到蔫巴巴的卢小明头上都已经湿了,不知道这孩子吃了多少露水。她立刻一叠声地喊乖乖,不由自主地心痛:“哎呦,这咋搞的?他们家大人呢?”
“卢部长和他爱人都在外面有事儿。”
当然啥事儿她不能说,她只能表态,“走吧,小明,你姑奶奶找不到你,要急死的。”
卢小明却脱口而出:“他们不会着急的,我没用了,我是个吃干饭的废物。”
周家母女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年头保姆已经嚣张到这份上了?虽然名义上是表姑奶奶,但好歹人家花钱请你干活呀,又不是掏着金金白银,特地请你来辱骂孩子的。
周高氏立刻往回走:“我打电话找她。”
哪里能这样?趁着主家大人不在,欺负个小孩算怎么回事儿?
夜色深了,家属区静悄悄的。他们在外面虽然有意压了声音,但隔壁邻居还是听到了动静。
陶嫂子伸出头来,小声询问:“秋萍,有事儿吗?要帮忙吗?”
她丈夫林连长也披着衣服出来了。看到卢小明的时候,他还愣了下:“这是咋了?”
周秋萍苦笑:“我也说不清楚,一回来就看到孩子这样了。他爹妈在外面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姑奶奶拌嘴了。”
周高氏已经打完电话出来,皱着眉毛:“他家电话没人接。睡死过去了吗?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
她带两个小丫头,睡觉都要小心,生怕孩子有什么不好。
林副团长转身招呼妻子回去拿手电筒:“走走走,我们都过去看看吧。”
他伸手要抱起卢小明。结果小家伙虽然又瘦又小,却死死赖在地上,坚决不肯动。
周秋萍出主意:“要不这样,我们把人喊过来,让她跟他道歉。不管怎么样,不能这么骂孩子的。”
这话听着新鲜。哪有大人跟孩子道歉的道理。就算爹妈做错了,错怪了,错骂了孩子,这事也就是打个马虎眼过去了。哪有特地跟小孩道歉的。
但林家两口子一想,这不是普通小孩,可是卢部长家的独苗苗。一个保姆,就算是表姑奶奶,那也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有辱骂主家少爷的道理?都把少爷气得跑出来了,她还不当回事儿,那不是瞎搞吗?
林副团长点头:“行,我去喊人。”
周高氏赶紧去问卢小明的手:“走走走,跟奶奶进去喝杯热水,瞧瞧这小手冰的。”
虽然一转眼就要五月天了,但现在白天热,晚上还是挺凉的。又有露水又有风,孩子这么待着,肯定得生病。
卢小明不知道是不是蹲的时间太长了,他再抬脚走路的时候,姿态都别扭。
周秋萍索性直接抱起他,把人放在家里沙发上,张罗着给他冲杯奶粉。
“饿不饿呀?阿姨拿饼干给你泡在牛奶里吃好不好?”
卢小明又变成了锯嘴的葫芦,什么话都不说。不过送到他面前的牛奶,他倒是抓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
周秋萍看他一张小脸冻得又青又白,在心里直叹气。有保姆又怎样?要论起对孩子上心,还得是自家人。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声音:“吃点饼干吧,垫垫肚子。”
卢小明手上捧着牛奶,突兀地开了口:“阿姨,太监是废物吗?”
“啊?”周秋萍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孩子怎么突然间提到了太监。就他的年纪,现在上小学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来着?说什么太监呀?
她想了想,摇摇头道,“不是的,你听说过郑和下西洋吗?他是不是特别厉害?七下西洋呢。他就是太监,三宝太监郑和。一个人有没有成就,不取决于他是什么身份,而是源自于他做了什么事。一个人,如果做的是对社会好,对人民好的事,那他是乞丐是太监又怎么样?他还是有用的人。一个人如果总是做坏事,害了国家,害了人民,那他就是皇帝,也要遗臭万年的。”
卢小明把牛奶送到了嘴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她说我是太监了,没用了,完蛋了。”
周秋萍听的满头雾水,下意识地怀疑这孩子是被人猥亵了。
不怪她脑洞太大,而是作为重生回来的人,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她看过各种可怕的新闻,有的新闻让人怀疑地狱和人间同时存在,也不分层别。因为游荡在人间的,有很多恶鬼。
她小心翼翼地问:“谁说的?他乱说的。”
卢小明捧着牛奶,又一声不吭了。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林副团长拿着手电筒回来了,皱着眉毛道:“他家也不晓得咋回事,家里没人。”
周高氏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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