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春夏之交发生的事,跟1966年也挺像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陷入惶恐之中。
周秋萍却不怕。
即便她被带进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板凳的屋子,她也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位中校站在桌子前,示意她坐下,然后开门见山:“秋萍同志,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
周秋萍点头:“当然,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
“那么,现在请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丁妍?”
周秋萍点头:“认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认识的关系,不算熟,总共见过的次数应该不到10次。”
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周秋萍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家其实都住在一块,理论上来讲属于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她之前的工作还经常要跟卢振军汇报。
但她和丁妍真的不熟,甚至可以说毫无私交。除了她曾经想把她现在的男人——那位李老师,非要推销给自己。
“你不要撇清关系。”旁边的年轻尉官皱眉毛,“你现在老实交代,你是怎么伙同卢振军贪污国家资产,并把它转移到国外从事非法活动的?”
周秋萍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今年2月份,你们私自从账上划走了3,000万,交由你经营,而不是贪污是什么?”
周秋萍无语,认真地看着对方:“你们既然可以查到资金的走向,那你们可以多查点。实际上,这笔资金不应该是3,000万,而是6,000万。”
“什么?”年轻的尉官惊呆了,“6,000万,你们这些蛀虫!”
周秋萍拉下脸,说话也不客气了:“请你们查清楚了,这6,000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是我和你们部队签订的合同,双方结束合作之后,按照合同规定,6,000万是我的合法所得。我捐赠了一半给你们部队搞军事科研,看样子,还是我不该捐钱了?”
中校脸色铁青:“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周秋萍坦荡荡,“我有当初签订的合同,还有转账证明。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也应该有会议记录。”
她站起身,表情平静,“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看合同。白纸黑字红印章,清清楚楚。转账记录也可以查到。”
然而他们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反而直接关上了门。
中校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自己调查。”
周秋萍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那你们到底要调查到什么时候?”
中校面无表情:“查清楚了自然也就调查结束了。”
那位尉官说话更冲:“你什么时候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就能结束。”
周秋萍冷下脸:“我实话实说,你们不相信,能有什么办法。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完全可以调查一下三产公司以前的家底子是多少?现在的家底子又是多少?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不要随便给人扣罪名。”
房门关上了,周围一片死寂。
周秋萍二话不说,直接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
出事了,直觉告诉她绝对出大事了。
部队是个上下等级分明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尉官,居然敢直呼卢振军的大名。除非卢振军倒霉了,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干这事儿。
周秋萍苦笑,看样子这回自己真是倒了大霉,被扫到台风尾了。
她闭上眼睛放缓呼吸,让自己尽快入睡。
作为女同志,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里被殴打。但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审讯的常规套路她还是懂一点的。
最惨的不是被体罚,而是睡眠剥夺,让你一直没办法睡觉,才是最折磨人的方式。
周秋萍的小人之心不幸地派上了用场。子夜时分,大家都在酣眠的时候,屋子里突然进了人,灯都打开了。
那嘈杂的脚步声,那明晃晃的灯光,让睡着的人都直接惊醒了。
周秋萍揉揉眼睛,爬起床。
她合衣而卧,倒也不在乎形象了。都被抓进来了,还有什么形象可在意。要是她的日子过得太舒服,那简直就是挑衅对方。
中校再一次出现她面前,只有一句话:“交代一下,你和丁妍的关系,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全都说清楚。”
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搞这一套,分明是在折磨人。
周秋萍却没发火,老老实实叙述了一遍她和丁妍的交往经过。谢天谢地,她们不熟,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干巴巴地说了10来分钟,就结束了。
然而今晚的审讯还没结束。
对方又拿来纸笔,要求周秋萍写下刚才说的话。
周秋萍二话不说,拿起笔就刷刷往下写。
等到写完上交之后,她又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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