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股票?”
她只在报纸上见过大陆的股票,就是那个国家领导人送给外国领导人的小飞乐, 但没摸过真正的大陆股票。
说完她又开始担忧:“连我都知道买股票挣钱的时候, 是不是该股价下跌了?”
周秋萍摸了摸鼻子,不得不开口解释:“其实大部分大陆人现在都不知道股票的价值。买股票也把它当银行的定期存单放着, 收藏起来, 不会拿出去交易。”
苏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股票,银行存折?股票没有兑付时间啊!”
周秋萍笑了:“这么说吧,股票在我们绝大部分人眼中就是捐钱给国家搞建设。甚至可以说股票比国库券还不如。国库券没上市的时候,私底下也有买卖,但股票基本上没有,因为大家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深圳那边推销股票的时候, 因为卖不出去, 很多单位是自己掏一半钱, 单位出一半钱的。”
苏珊以为自己已经对大陆颇为了解,结果还是被惊到了。
“你们不认为它是有价值的, 那为什么还要购买?”
“支援国家建设呀。”
曹敏莉长长地叹了口气:“它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是国民对它的信任和支持。这是它最大的竞争力之所在。”
无数人隐忍, 无数人奉献, 沉默着拱起了一座高山。
曹敏莉的目光落在远方,太阳已经落山,暮色沉沉。路灯亮了, 安静地立在两旁,像沉默的卫兵。
她突然间“咦”了一声, 十分疑惑:“夜市搬了吗?怎么前面没人啊?”
四月份那会儿, 曹敏莉带着苏珊过来考察被服厂时, 晚上都不太敢出门。因为江州的夜市实在太热闹。
傍晚五点开市时, 因为蜂拥而至的客人过于热闹,甚至连交警都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
什么卖吃的卖衣服,一个个摊子从街头能排到街尾。尤其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明明看着很不起眼,但那香味都能勾人魂,让人一不小心就犯罪,摸着肚皮忏悔。
可时间才过去几个月啊,夜市已经冷落到消失。一路开回去,除了偶尔有几个摊子在卖烤冰糖梨和小馄饨之外,其余的摊贩都消失了。
曹敏莉突然间感叹了一句:“那他们要怎么生活呀?”
比起一般的港商,她对大陆已经算相当了解的那种。知道这些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实在找不到工作,其实大部分都不愿意出来干个体户。
本来卖卖小吃,倒腾些针头线脑的小商品,赚些差价,好歹还能养家糊口。一下子,把他们的生计给断了,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吗?
周秋萍也叹气。
任何政策的变动,最终承担后果的永远都是最底层最普通的老百姓。因为他们几乎不具备抗拒风险的能力。
但,这就是时代的阵痛,这是她或者说任何个人的层面根本不可能解决的事。
可再想想服装展销时的热闹,她们又信心十足,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段时间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买方市场永远决定卖方市场。
今天诸事顺利,又打定了主意要广开门店,曹敏莉豪情万丈:“我请你们吃饭吧。”
实在不是她小气,而是大陆人碰上好事儿好像第一反应就是吃顿好的。她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盘,自然也该入乡随俗。
周秋萍大笑,调侃道:“我等顿大餐可等的不容易啊,可算你想起来了。几个小的估计得乐死。”
苏珊想起了重点:“会不会他们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天都黑了。就是没吃,饭菜可能也烧好了吧。”
“没有。”周秋萍不假思索,“我阿妈今天去供销社送货,晚上也来不及烧饭。今晚本来就吃咸肉青菜面条,面条容易糊,她等我回家才会下。至于小朋友们,饿了就先喝杯奶粉或者冲点炒面粉。”
当然,她怀疑他们不会饿,因为家里有梨子有苹果还有炒好的板栗,他们只会来不及吃。
反正不能指望老太太做两顿饭啊,她忙得很呢。
曹敏莉笑了起来:“你母亲,很好。”
是真的好。
虽然是农村出身,大字不识几个又上了年纪。可她不是成天围着锅炉转,也不是一门心思伺候小辈,而是风风火火的,拥有自己的事业,并且忙得不亦乐乎。
这太难得了。
曹敏莉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明明是香江豪门贵妇,她却隐约觉得母亲的人生苍白的像一张纸,完全比不上周高氏的丰富多彩。
周秋萍与有荣焉:“那是,我阿妈啊,这是现在行情不对,不然她都去当女厂长了。她上老年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是农学院的退休教授,手上有猪饲料的配方,想要对外出售,价格也不贵。我阿妈都打算找人打听工厂的事儿了,结果碰上这状况,就黄了。”
苏珊笑出了声,真情实感地夸奖:“阿姨真厉害,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长辈。”
周秋萍大笑:“那你可得当着她的面夸,我阿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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