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终于找回了主场,愈发趾高气昂:“你们这就是剥削,剥削我们的店员。不要妄想搞资本主义复辟那一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们只和公家单位合作。”
周秋萍撂下话:“那行,我们拿集体的营业执照过来说。”
她挂了电话,不仅是梅经理,周围围着的店员们都紧张的不得了,纷纷追问:“周经理,怎么说?”
周秋萍摇头,满脸遗憾:“你们领导说,我让你们在店里干活,就是剥削你们,就是搞资本主义。”
国营店的老店员们集体炸锅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面说的好好的,承包他们饭店的人要安排他们工作。现在眼睛一眨,又说让他们上班是剥削他们。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有人开始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那个华侨接咱们的店呢,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陈露忍无可忍:“那是华人,是外国人。外国人雇佣你们就不叫剥削了,咱中国人就叫剥削。洋老爷可真够香的呀。”
被怼的人面红耳赤,气急败坏道:“那你说咋办,现在怎么办。这不上不下的,我们要怎么办?梅经理,你必须得给我们个说法。”
梅经理也头疼:“我有什么办法,政策一天一个样子,我就是神仙我也没办法。”
话虽这么说,但她也得想招啊。这就是她的任务,他必须得搞定这件事儿,不然上面还得削她。
梅经理无可奈何:“要不这样吧,饭店就挂在餐饮公司名下,戴个红帽子。后面你们交管理费就行,自己经营。”
这种事情很常见,并非今年才出现的。很多私营单位为了政治上的安全,经济上的方便(在很长一段时间,银行不给个体户或者家庭商户贷款,而民间借贷的利息又太高),都会选择挂在集体名下。
只是今年的风波,让这趋势更厉害了而已。
周秋萍还没发话呢,吴康第一个反对:“不行,戴了人的帽子就得服人管。我们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婆婆。万一婆婆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办。”
“就是。”欧小飞附和,“你看这才多长时间,你们领导又是一个说法了。一天一个主意,我们开店的人哪里折腾得起。”
卡拉ok房、自助餐厅还有洋快餐店的老店员们都站在自家店长这一边。
说个不好听的,我们工资比你高待遇比你们好又比你们会挣钱,凭什么让我们听你们管。现在讲的好听,不会多事,只要扣着帽子,那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连老国营店的职工们也将信将疑的。因为餐饮公司让他们失望的次数太多了。虽然是自己娘家,但被接二连三地辜负,他们的心也有些发凉。
听听领导说的是什么话,叫他们到店里上班,给他们发工资,就是剥削他们。
那你们倒是剥削我们呀,给我们工作呀。
可要是挂在餐饮公司名下,那以后他们还算餐饮公司的人。这对大家来说,诱惑性不逊色于新冠疫情之后,在你经历被裁员的压力时,直接安排你干旱涝保收的公务员。
在场的人分成了两拨,一边人义愤填膺,另一边人则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最后还是周秋萍开了口:“行了,这样吧,既然说股东分红就是剥削。那你们也当股东,每个人入股100块,咱们今天这事儿就算定了。所有在店里干活的人都是股东,自己给自己干活,剥削也是自己剥削自己。”
国营店的老职工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
要大家拿出钱来啊,还没开工呢,就先掏钱。
人家国营大厂让职工捐钱拯救工厂也就算了。他们这样是哪门子回事。
周秋萍转头问林师傅:“这个月给大家的工资发了吗?”
林师傅有点懵圈,周经理要了店之后就出事儿了,等出来也是忙忙乱乱的,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一茬。
倒是国营店的职工们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还没正式上班呢,最多就是跟着在自助餐厅打下手,这也要发工资吗?
林师傅反应极快:“正在造了,等您签过字就发。”
周秋萍点头,轻描淡写道:“现在岗位还没定下来,一个人先发200块的工资。后面再进一步细化。现在,愿意入股的同志举个手,最低标准是100块。”
100块不少了,换成平常,大家可未必舍得掏这个钱。但200块的工资,更加像从天上掉下来白得的。这在街上捡了钱,别说交给警察了,第一反应还是赶紧花掉。
立刻有人举起手来:“我我我,我入股,150块。”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反应就热切多了,跟着接二连三举手表态,他们愿意入股。
都在一个行当呆着,香满集和天下一家的生意有多好,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能分红的话,那真是赚到了。
原先还动瑶的人,看到周围举手的人越来越多,也开始慌了。他们担心的是如果这个周经理也走了,没人接手饭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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