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饭店都有礼品卡了?怪时髦的啊。”
高兴同志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本来我还讲人家香港时髦,有那个购物卡。结果江州饭店悄不做声的也有了。你说弄个卡过去一刷,省得鼓鼓囊囊掏一堆钞票出来了,多气派多方便。你给他们发礼品卡,肯定体面。”
周秋萍点头:“是不错。家里要是不想烧年夜饭,直接去江州饭店吃饭,也省事的很。”
高女士这回真大大的惊讶了,眼睛瞪得老圆:“大过年的不在家吃,上饭店去吃?人家饭店不关门休息啊?”
周秋萍认真道:“这有啥好稀奇的,过年做生意的人少,买卖开张卖得不要太好哦。饭店对外接年夜饭,多的是人愿意花钱省事呢。不然七个碗八个碟的,一烧就是一大桌,累都累死了。反正我是懒得在厨房里一泡好几天的。”
高兴同志怔怔的,有点回不过神。
其实去年她家的年夜饭也没在家吃,去春晚现场呢,当然是在京城吃的。后来到了家就直接去江心洲,同样将就着弄点吃的,还真没摆大席面。
那今年?高女士有点头皮发紧。
她最近过得很逍遥啊。
虽然小区里没食堂吃现成饭了,但贸易公司请了阿姨烧饭打扫卫生,人家手艺又不差的。所以但凡她回家的时候,十次起码有八次是吃现成饭,偶尔有自己想吃的了,也多半是秋萍和余成做。
谁叫他俩好歹还在市区上班,而养鸡场的位置很偏呢。
就连家里的卫生,也是找了阿姨帮忙做的,不叫保姆而叫钟点工,因为人家按时间收费,一小时三块五。
世界真是变得越来越快。
老太太一想到自己做年夜饭满厨房的锅碗瓢盆和烟熏火燎就头皮发麻。
周秋萍先给她打预防针:“反正我是不会烧年夜饭的。我不耐烦忙。”
谁喜欢忙啊。真有几个人热爱烧饭做菜,累得头晕眼花,熏得满脸油光噻。
高女士咬咬牙,可算下定了决心:“随你们,下一锅饺子也是年夜饭。”
她在心里一个劲儿给自己做建设:不就是年夜饭嚒。以前穷,小孩一年到头盼过年能吃上顿肉,穿件新衣服。现在又不稀罕这些,去饭店搓一顿,省事省心。
老太太又庆幸,得亏小余他爹妈是初一上过坟才过来。不然看到他们家这做派,肯定要在背后嚼秋萍不是当家过日子的人了。
嘿!都是老同志,她理解。要不是家中有粮,她也不敢这样大手大脚的。
母女俩就年夜饭的问题达成一致,于是皆大欢喜。
周秋萍直接打电话给酒店订餐。
要说1991年连市场经济都没明确,酒店怎么就时髦到连年夜饭都为大家准备上了呢?那还得是因为特事特办。
中国人有过春节的习惯,外国人基本没有啊。
过年时,家家餐馆歇业,不少不会自己做饭纯靠外食的外国友人就惨了。总不能为了短短几天假就特地飞回国一趟吧。而现在就连泡面种类都少的可怜。
为了满足这部分外国友人的需求,涉外饭店餐厅春节便也不关门。
周秋萍原先也不知道这些。她还是搬到这个外销公寓,才听邻居提起。
其实人家饭店也不是专门做年夜饭的。但只要大年三十开张,店里的食材也跟平常差不多,那就不愁凑不出一桌年夜饭。
周秋萍还煞有介事:“早就听说贵饭店的本帮菜做的地道。今年除夕,我们特地宴请亲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饭店。想必你们肯定会让我们不虚此行。”
这高帽子一套一套的。
人家饭店根本没年夜饭套餐,也不妨碍他们对着电话就能给出推荐。因为大饭店主要做的就是大餐啊,年夜饭只要在这些基础上增加诸如元宝鱼八宝鸭之类的吉祥菜,就相当圆满了。
待周秋萍敲定了菜单,约定好去支付定金的时间,挂了电话,高女士突然间冒出句:“世界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要不是搬到这个社区住,她哪里晓得还能在饭店吃年夜饭啊。
这样一想,好像看这又贵又小的房子都顺眼多了。屋子值钱的不是砖头也不是地界,而是周围都住了什么人。
她推开窗户,听到外面唱歌跳舞的声音。
这些外国人可真会玩。寒冬腊月的,他们好像也不晓得冷一样,晚上照样在小区的花园里又唱又跳。
尤其是那些女同志,外面都要滴水成冰了,居然还能露出胳膊腿,回回高女士看了都替她们直打哆嗦。结果他们却开心的不得了,一个个跳的满头大汗。
好在有一点好,晚上8点之后,他们就会恢复安静。
一开始高兴同志看他们高鼻深目还有点不自在,也不敢让孩子跟他们多待。在后面住久了,习惯了就也还行。
朱莉看着三个小孩跟他们一块儿唱歌跳舞,玩的也很痛快。
而且神奇的是,以前朱莉也一口流利的英语,还很乐意教三位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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