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陷在阵痛中。
国家不是没有财富,他们的财富沉淀在飞机大炮坦克和大型机械设备上,偏偏老百姓感受最直接的食品和轻工业品却是匮乏的。
周秋萍下意识抹了下鼻子,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场长,农场的地租不租?”
“啥?”
周秋萍解释:“你看,我这边养鸡场规模在扩大,鸡饲料是个大问题。我们去美国考察了,人家美国养鸡基地那真是搞的大,饲料厂都好大的,从头到尾自给自足。我看咱农场的人越来越少了,种地的也少。我现在是可以直接问大家买玉米买豆饼喂鸡。回头大家把门一锁,直接进城打工去了,饲料说断了就断了,那我可吃不消。”
虽然国家从前年开始整顿经济,眼下整个大气候都不好,但海城毕竟是海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呢。况且海城及其周边的江浙两省一直都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也是民营经济发展最旺盛的地带之一。
这就意味着情况再糟糕,本地郊区居民的工作机会都要比其他地方更多。而这些工作,普遍比种田挣得多。再不济损失的也就是时间和力气。不像种田要望天收,而且还要投入种粮、化肥以及农药这些成本。越是种的地多,风险就越大。
如此这般,愿意留在农场的人当然越来越少。
现在还是刚开始呢,以后情况会更严重。
她必须得未雨绸缪。
吴场长想不到这么远,谁能在1991年畅想十年二十年后的中国呢。经历过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对于她想承包田地的要求,他完全没意见。农场职工的确少,承包给谁都是承包,只要把该交的钱交了,那就没问题。
包地不费什么钱,真的,种地的大头在农药化肥这些开销上,除此之外就是各种明目的摊派。这方面农场倒是要比地方上好些,毕竟名义上国营单位的牌子还在,地方政府能管到个人头上的有限。
但农场这边能放多少地出来承包场长也不能张口就来,他还得回去翻账本子跟人核实。
为什么呢?
因为有人一直犹犹豫豫,在种和不种的两边徘徊。你说他秋收过后就撂荒了吧,人家可以说是让地歇一季,今年只种一茬水稻。你能说不行吗?
周秋萍也不是非得今天就要有说法,当场大方表示:“行,场长你要有消息,跟我说一声。”
其实她真正想拿下的农场还在江州。海城的发展太快了,在这里拿地种粮食养鸡效益远远比不上种有机蔬菜搞高端供应路线。
现在距离南巡讲话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要做的话,今年就可以安排起来,这样才能逐步形成规模。
她感觉可以询问吴教授的意思,看对方愿不愿意来海城发展。
江州农场那边的江心洲经过这一年半时间的运行,差不多成熟了,可以找熟练工维护。
她找吴教授的目的可不是让对方做科研,而是搞基地挣钱来着。既然那边能稳定产出了,那就该开疆拓土了啊。这边连有机肥她都给对方准备好了。
从农场回去后,周秋萍就给吴教授打电话,说了安排。如果她不方便过来,那还得麻烦她推荐人过来。
没想到吴教授十分痛快,当场表态:“可以,我这边尽快交接,你这边有需要就招呼我。”
周秋萍反倒迟疑了:“你家里那边要不要再安排下?”
“没什么好安排的。”吴教授语气轻松,“孩子大了,现在住校,一个月才一天假,也不用我辅导功课。”
周秋萍等她说对公婆的安排呢,结果她说完这些就没了下文。
也是,方教授人不是在江州嚒,他的爹妈他自己照应更合适。省得外人劳心劳力还吃力不讨好。
周秋萍没再追问,只笑道:“行,那到时候再联系。”
吴教授却喊住了她:“有个事情我想说一下。”
周秋萍还以为她终究忍不住,要说家里的安排,不曾想吴教授谈论的还是工作问题:“是这样的,江心洲现在立体种植基本上做起来的,现在产量升的很快,差不多比以前涨了一倍。后面到夏天,产出后更多。我担心就算再开两家新店也吃不掉这么多货。”
这倒是个问题。
有机蔬菜的种植成本摆在那里,价格肯定要比普通蔬菜贵。把它放在普通农贸市场跟别的菜竞争,你蔬菜卖出肉价,那肯定没优势可言。
周秋萍想了想:“你等等吧,我看能不能找渠道。”
谁可能需要有机蔬菜?高档酒楼,食材本来就昂贵的地方,甚至不惜成本保证能吃好的地方。
她先打电话给江洲酒店,虽然跟她交好的钱经理已经去欧洲进修,但她临走前将继任者庞经理介绍给了周秋萍,还帮忙打了招呼。
庞经理是钱经理大力向领导推荐才顺利接任现在的职务的,所以念钱经理的香火情。
听到周秋萍跟他推荐有机蔬菜,他踟蹰了片刻才表态:“那我得看看价格,现在我们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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