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选拔赛采取的是评委打分+现场观众投票+场外投票方式。
前两者不用说,在场内就好统计。最复杂影响面也最广的就是场外投票。
海城广播电视报和电视台同根同源,这会儿当然得紧密合作。
每份广播电视报上都附了投票。读者可以把票剪下来,写上自己心仪选手的名字,然后进行投票。以邮戳时间为准,来确定究竟是投的哪一场比赛。
没错,这是淘汰赛,排名靠前的选手才能晋级。
因为这个,广播电视报销量大涨,印刷车间的机器就没停过。
周秋萍默默地看了那一沓厚厚的报纸,不得不开口抗议:“阿妈,你这是在钻政策的空子。理论角度,一个人只能投一张票的。”
高女士却振振有词:“一张报纸一张票,天底下谁规定了一个人不能多买几张报纸?”
周秋萍瞪眼睛:“你买这么多报纸回来不是糟蹋了吗?你一个人能看多少张报纸呀?你连字都不认识。”
高兴同志不甘示弱:“我不看报纸,我不能送给人糊墙。再说农场要看报纸的人多了。”
她每天带那么多报纸过去,特别受欢迎。大家都抢着跟她要呢。她就从来没浪费过。
高女士施施然抓起笔,一笔一画在投票栏上郑重其事写下了自己pk选手的名字。
周秋萍刚想在心里吐槽,谢天谢地,现在还不流行赞助商,也没扫码选票。不然的话,说不定这时代就发生倒奶事件了。
哎,不对。
周秋萍瞪大眼睛:“阿妈,你什么时候会写字了?”
高兴同志到今天为止会写的,难道不是只有她的名字吗?
老太太得意洋洋,还要端着:“学学不就会了吗?看看也会了。”
主要是因为家里闲人少,她找人帮忙写选票,又觉得小孩动作太慢,还不好意思找外人。
人被逼急了,就爆发了潜能。比方说当了一辈子文盲的高兴同志,这会儿都学会了写pk选手的名字。
这,就是爱的力量。
周秋萍酸溜溜的:“我也没看你会写我名字呀。”
然后她就挨了一个白眼:“稀罕你呢。”
可见在追星的粉丝眼中,亲女儿就是个怨种。
余成在旁边乐得不行。
周秋萍狠狠地瞪他,还有脸笑,买这么多报纸。也不怕老太太跟三个小朋友的手写秃了。
“没事没事,回头我帮他们写。”余成询问周秋萍的意思,“吴教授过来了,那是不是把方教授他们也拎过来?”
如果这不安排的话,那他那边得调整职工宿舍。
周秋萍自己抓了把枇杷在手上吃,老神在在:“挪什么挪呀?不挺好的吗?吴教授刚好自在。”
余成转不过弯来:“那他们不就两地分居了吗?”
当初方教授之所以要留在江州,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周秋萍郑重其事:“你可别多事,吴教授难得能松口气呢。我看她的精神比以前都好。”
高兴同志也赞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外人千万别多事。我看吴教授挺好的,总比吃力不讨好,白伺候人还要招嫌弃来的强。”
吴教授不是爱抱怨的人,但她到了海城之后就住在农场,跟高女士接触的机会多。时间长了,自然也就露出话锋。
她和夫家也没什么大矛盾,很多家庭常见的矛盾。
不管你究竟从事什么职业,在公婆眼中,你这份工作就是打发时间的,远远比不上他们儿子的工作重要。
既然不重要,那就可以随时放下来,把重心转移到家庭里去。
这是你应该做的事,谈不上牺牲。
一天两天她能忍,时间长了她不想忍。
她有自己的事业,她在事业上做出的成就不比丈夫低。她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即便这人生价值在公婆眼中不值钱,那也无所谓。
她的人生不需要这两个人做评论。
高女士也替她不值。
对,老头老太谈不上坏,又没虐待媳妇又没打骂她。只不过是软饭硬吃,看不上她罢了。
老年人都这样,家和万事兴,你就该忍一忍。
但高女士将心比心,换做她也不想忍,那就不忍了呗。
既然相看两相厌,干脆不看。
觉得免费保姆不好用,让你们儿子挣钱给你们请贴心保姆吧。
余成识相地不吭声了。
周秋萍也没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询问他:“7月份你忙不忙?”
“怎么?”
“电子城要竣工了,我得过去,你跟我一块去吧。听张国富的语气,现在深圳的电子市场更热闹了。你去看看那边的动静。那边流行了,海城肯定会跟进。”
余成笑着点头:“你不说我也打算过去,准备再进点货。”他又开玩笑道,“你刚才说7月份有没有空?我还以为要过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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