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嘛这么折腾呢?
大概是她想证明,只要她想做,她就一定能做到,哪怕是其他人都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
对,就是她这个女人,这个从乡下走出来的女人。
这大约也是一种执拗,憋着股气叫人不敢轻看的执拗。
她的养气功夫还是不行啊。
这回周秋萍可不敢完全托福给卢振军,他有前科,他已经丧失了她的信任,所以她得自己跑去莫斯科。
否则万一到时候贷款手续办下来了,结果他一转头把这钱又拿去干别的事了,她能活活怄死。
卢振军也知道自己信誉不良,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打哈哈:“行行行,这事我一定配合。我肯定将功赎罪。”
他这态度摆出来,大大有利于工作推进。
周秋萍当然等不及坐火车去莫斯科,她又不靠带货来负担旅费,她直接飞去的莫斯科。
临走之前,余成相当担忧:“算了,现在苏联情况不好,要是发生动乱怎么办?枪子不长眼睛的。”
周秋萍直接摇头,苦笑道:“要是他们真动枪,苏维埃也走不到这一步。”
最可怕的是什么?在沉默中失去。这样一个超级大国沉默着走向了穷途末路。
这也是和平演变最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方,因为悄无声息,因为像温水煮青蛙,真正组成国家主体的普通人甚至连呐喊或者奋起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时代地洪流裹挟了。
余成无奈:“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秋萍倒觉得无所谓:“有朱莉和彭阳呢,卢老师在莫斯科的安保队伍也不少。”
没必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她就是去薅羊毛,践行资本家血腥的本质。
余成瞪她,没好气道:“我怎么待得住?你好歹考虑下我的感受!”
周秋萍只好摸鼻子:“行吧,我不是怕家里只要阿妈和孩子在,指望你当定海神针嚒。”
余成不假思索:“还有老张他们在,咱国内又没发生动乱。”
嘿哟,这会他倒不觉得两个保镖太少了。
飞机速度比火车快的多,一天之内就抵达莫斯科。
饶是周秋萍做了思想准备,下飞机时,她还是感觉自己要冻成冰坨了。
冷,真冷!11月下旬的莫斯科冷的让人怀疑人生。难怪这里伏特加受欢迎,像她这种不喝酒的人都觉得喝酒取暖很正常了。
到机场来接人的是小陆,他跟周秋萍他们算老熟人了,一身皮草裹得风度全无,过分的说,很像大狗熊。
他看到周秋萍等人就哈哈笑,然后招呼:“上车说话,他娘的,真特么冷。”
等到了车上,余成迫不及待地问他:“现在莫斯科怎样?”
小陆哈哈笑:“能咋样,践行咱们领袖的号召,要文斗不要武斗呗。我的娘哎,他们还不如武斗。我看了都替他们着急。”
他比余成还小两岁,周秋萍没好气道:“你是没赶上最疯狂的时候,武斗是会死人的。”
小陆却不以为意:“那你以为现在文斗就不死人了?要我说,苏联搞成现在的死德行,现在15个加盟国都宣布脱离独立了,全是他们逼逼赖赖不干正事。你说,你要么搞经济改革,把老百姓吃饭的问题给解决了。你要么就继续计划经济,把人都管踏实了,别让人天天跑大街上折腾。你这两不靠,打嘴仗能解决问题吗?”
他嘴巴往外努,示意客人们看街上的长队,“你看看,现在哪个商店门口不是长龙?这么冷的天,排上一整天的队也就只能买不够一天吃的东西。这日子怎么过?咱们最惨的时候也不到这份上。”
周秋萍脱口而出:“对啊,饿也饿不到工人,粮食先紧着城里人吃啊。种粮食的饿得倒在田里也无所谓。”
小陆没反驳她,反而赞同:“就是,你起码得先紧一派,工农联盟,好歹占一头啊。现在搞得工人反对你,农民也不支持你。哪边都没拉拢住,不乱才怪。这就是典型的抓不住只要矛盾。”
周秋萍摇摇头,无言以对。
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
千禧年前后工人大下岗时,国家开始试点农村税费改革,逐步取消了农业税。
虽然当时她已经进城打工做生意,农业税也跟她无关了,但农民出身的她还是由衷地喜悦,念国家的好。
像苏联这样,城里人农村人都不高兴,甚至连占尽了便宜的特权阶层都嫌制度碍手碍脚,不方便他们大把捞钱,也是没谁了。
车子开到红场边上时,周秋萍看到广场上聚集了大堆人,似乎在争执什么,个个都情绪激动,好在似乎还保持了最后的风度,君子动口不动手。
如果不是还要开车,小陆真要大摇其头:“你说他们在屋里老实待着不好吗?少说两句话,少动弹,起码能少消耗点能量,给家里节省点口粮。天天吵有个屁用,支持苏维埃的就拿起枪跟我走,一起干翻那帮狗娘养的。”
朱莉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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