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茶水下去,温情的酒劲儿并没有下去多少。
碎碎念得越发厉害了。
“我不想当你妹妹……”
“为什么就我不行呢?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啊……”
温情的每句话都带着哭腔,明显能听得出的难过。
谢征借着暗沉的光线捕捉到了她颊侧的泪痕,腕骨突出的手蜷紧,随后又舒展开指节,轻轻擦过女孩颊侧。
手背贴上她冰凉的眼泪时,谢征的心轻颤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内心深渊沟壑中翻涌。
最终全被他的理智压制下去。
“你很好。”男生低沉轻语,声音坚定:“是他不好,是他眼瞎。”
“是他配不上你。”
温情吸了吸鼻子,并未把朦胧沉磁的男音放在心上。
她觉得很累,脑袋昏沉得厉害,思绪像是融进了大染缸里,被搅得缤纷复杂。
在混沌的黑暗中,她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
梦里是她和顾战小的时候,她十岁,顾战十二岁。
一个盛夏的傍晚,期末考结束,温情接到了班主任的通知,说是妈妈打了电话到学校里,让老师转告她姥姥摔跤住院的事。
妈妈的用意是让她放学回家后自己做饭吃照顾好自己,她在医院可能要很晚很晚才回家。
可温情担心姥姥,回家途中哭了一路。
最终还是十二岁的顾战看不下去了,骑着他新买的单车,载着温情穿街走巷,骑行了近一个小时,赶去了她姥姥住院的医院。
也是从那天起,温情和顾战成了很多人眼中最要好最般配的青梅竹马。
连邻居们都曾开玩笑说,他俩以后长大了说不定会结婚。
因为那个时候的顾战对温情真的很好。
他是除了姥姥和妈妈以外,世界上第三个对她好的人。
-
漫长的梦醒得并不突兀。
梦里的温情和顾战一日一日长大,最后一幕是顾战高考结束后,远赴西城那天的场面。
温情是在眼角湿润感里醒过来的。
白光不知道从哪儿照进了屋子,刺得她眼睛和脑仁儿疼,像是有人拿针扎她一样。
下意识抽了口气后,温情翻身将脸盖在了空调被子里,酝酿了片刻方才扶着额头坐起身。
她在宿舍里,空调冷气滋滋往外窜,屋子里很凉快。
只不过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酒味,以及豆浆油条的香味。
“醒啦。”秦淑月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温情寻声往下看,看见她坐在餐桌前,正慢条斯理撕着一只小笼包的皮。
除了秦淑月,宿舍里其他两只都还在睡觉。
“下来吃点早餐吧,还是热乎的。”秦淑月招呼温情,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早餐是谢征买的这件事。
昨晚她把温情交到顾战手里后便去包间外面透气了,没几分钟便被顾战找到,简单聊了一下关于他和温情的事。
虽然顾战一再声明他对温情从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把她当妹妹。
但秦淑月却选择站在温情这边,从她的角度出发,去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尽管如此,秦淑月也阻止不了谢征联合顾战、苏以南他们,明里暗里攻略温情。所以在整件事中,秦淑月选择中立态度,作壁上观。
要不是谢征用未来两家合作的事情做诱饵,秦淑月自是不会答应帮他把早餐送到温情手里的。
更不会答应替他保密,暂时不让温情察觉到他们那帮男生的阴谋诡计。
秦淑月胡思乱想之际,温情已经下床了。
她先去了洗手间,上了厕所洗漱完才出来,揉着太阳穴在餐桌前坐下。
温情依稀记得昨晚自己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断片了,不太能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于是进食的时候,她跟秦淑月打听了一下昨晚最后的情况,“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都有哪些人喝醉了?”
秦淑月将扒了皮的小笼包塞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情一眼,“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温情摇头之后,秦淑月陷入了纠结,竟不知道要不要把她昨晚喝醉了酒,错把谢征当顾战,压了谢征在沙发上硬是要向他献吻的事告诉她。
春风藏情
许是因为秦淑月沉思了太久, 引起了温情的怀疑。
她咽下了嘴里的豆浆,舔舔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秦淑月:“怎么了?难道昨晚我发酒疯了?”
秦淑月与她的视线对上, 迟疑地摇了摇头, “没有。”
“昨晚是谢学长和苏学长帮忙把你们送到楼下的。”话说到这里,秦淑月哽了哽, 还是隐瞒了温情把谢征压在沙发上的事。
当时整个包间里清醒的人也就只有她和谢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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