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排练?”苏御做了个敲鼓的动作。
“后天?”陆辰回答,“场地?”
“安排好了。”苏御比了个ok的手势。
“好了。”景澄抬起头一笑,“大乐那边收摊儿了,半小时就到。我先走了啊。曼曼,你今天让叔叔早点闭店,我不去的时候你俩别开到太晚。”
南谨点了点头,时曼曼也点了点头,苏御也对着陆辰点了点头,三个人仿佛送别什么勇士。陆辰将车头调正,一步蹬了出去,蹬得猛,骑得快,无风的细雨变成了有风,风吹动了景澄的刘海,露出整张干净的脸。
“你对南谨和时曼曼可真好。”陆辰骑得很慢。
“南谨是oga,容易吃亏。”景澄嘴角带笑,流血的伤口冲了水,“时曼曼家是烈属,你看见蓝色五角星了吧?以后多去她家照顾生意,别欺负笑话她。”
“我干嘛要欺负她啊?”陆辰平视着前方的路况,“她家是烈属,值得所有人保护。她家里人为社会做贡献,所有人都要对她好才是。谁敢欺负笑话烈属,我直接带兄弟上了,揍不死他的。”
景澄忽然抬起头,快速地往上看了一眼,目光从陆辰明亮的眼睛上滑过。
景sir你这是喜脉啊
风随着车速继续吹开,发梢甚至扫过陆辰的鼻尖,他目光向下,景澄的那块后颈干净柔软,刺激着他的视觉。他再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其实今天的哮喘也没那么严重,但他还是缓了好久。
对于张子豪来说,被打又被捆,这种事绝对是莫大的羞辱,他不会让学校知道。
过江时,新城区的霓虹浓烈如火,明灭的火光映在两个人的校服上,骑车的抿着唇,坐车的皱着眉。两人暂时无话,直到回到老城区才开始聊,小街用烟粉色给他们开路,时不时有花落在车筐里。
陆辰觉得景澄很低落,但是不懂他怎么忽然就低落了。到了一巷口景澄忽然咳了一声,情绪瞬息万变:“快到家了,停车吧。”
“你又不回家?”陆辰将车停下,警惕性地巡视一圈,周围没有孙大乐。
“回家,只是现在想走走。”景澄笑了,拎回他自己的书包。
“你想让我陪你走走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陆辰推着自行车,努力辨别景澄说话的真伪,“刚刚坐车的时候那么乖,我还以为你对我动心了呢。”
“动了啊。”景澄笑着倒着走,“孝心,要想俏一身孝的那个孝。”
陆辰再一次无话可说,白担心他一路。这会儿的食街正热闹,茶馆里的电视正公放,小赵烧烤摊已经摆上座椅,小林理发店门口转起红白蓝三色灯,烧烤摊热雾腾腾,滋啦滋啦响着油声,隔壁的手工咖啡厅里有人弹吉他。烟火气流水般移动,两个人走过四条巷子再右转,进了庭院。
院里安静,与世隔绝,拾光灯开始上场,绒花满枝。
“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捆张子豪的手啊?”安静了一段路,景澄又开了口。那一招好绝,把人捆成了翻不了身的粽子。
“干嘛?想学啊?”陆辰将车停好,刚才那个低落的景澄消失了,现在这个景澄欠收拾,“过来叫哥,我免费教你绑人。”
“哥哥来啊,试试。”景澄笑眯眯地放下书包,活动着手腕就过去了。今天学校来人检查仪容仪表,两个人都像模像样地穿制服打领带,走到陆辰面前,景澄还没来得及说话,领口一紧一松,黑色的细条领带被人拆了。
“收拾你还不容易……”陆辰一只手抓景澄两只手腕,领带穿过他交叉的手腕,使劲儿一绕,“套环结,怕了吧?你叫哥,我给你拆开。”
“哇,套环结啊,真动不了了。”景澄试着活动手腕,还摇了个花手,“确实是怕了,怕自己一会儿爽晕过去。”
陆辰刚要给他拆了,忽然不想拆了,脑袋里的想象力已经开始加速。“你……什么意思?”
“大狗狗,你知道你这人有个致命缺点,除了你习惯性地吸鼻子之外,还有一个。”景澄靠着树,笑得眼睫毛乱颤,“就是你心软。”
“谁吸鼻子了?”陆辰吸了下鼻子。
“我要是你,绝对不打一扯就开的活结,逮人也容易跑啊,逮人就应该往死里捆,喊破喉咙也救不了那种。”景澄慢慢地说,最后几个字忽然加快语速,最后一个字落完,套环结已经从他手腕滑脱。陆辰手腕一凉,已经被景澄抓住,只看他手指灵活仿佛在编花篮,花篮编好了,自己两只手腕也捆上了。
“回转捆缚结,这才是逮人用的。”景澄说,还优雅地走到陆辰身后捅了一下他的腰,“逮狗狗也可以,不听话,拴起来,我想干什么都行。”
现在轮到陆辰靠在树上笑了。“不是吧阿sir,我干什么了就抓?你这么会捆,在天台上怎么不动手?”
“因为张子豪不值得我捆啊。”景澄转身往家走,“他又不帅……”
陆辰靠着他的背影,笑容不自觉变大。不怪别人爱找景澄聊,他说话就是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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