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后半句话她格外加了重音。
柏翊无声地弯了弯唇,又抬头,盯着药瓶里最后一点药水滴完后,伸手帮她先关了输液器,然后起身出去喊护士过来拔针。
回来时鹿茗电话也已经打完了。
拔了针后护士小姐带着输液管和空瓶先离开了,鹿茗还需要坐着按一会儿出血口。左手好几个小时没动,现在又凉又僵,慢慢活动了几下才开始恢复力气。
大概一分钟后,她自己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松开了按在脱脂棉上的手指。
却没想到血并没有止住,反而一小片红色很快在棉花上渐渐晕开来。
她轻轻“呀”了声,反而是柏翊眼疾手快地重新帮她按了回去。
鹿茗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柏翊手上稍微用了点力,低低道了句:“别乱动,等会儿又出血了。”
她果然不动了。
对比起来他手上的温度很高,贴在她冰冰凉凉的手背上时其实很舒服。
鹿茗垂眸发了几秒的呆,接着忽然开口:“学长你有没有自己拔过针头?”
“?”
谁没事干会做这个,柏翊莫名了一下,“你拔过是吧?”
她点点头,眼睛倏尔变得亮晶晶的:“我高二的时候干过,就是打完药水后趁着护士姐姐没发现偷偷拔的。”
她看起来还挺得意是怎么回事,柏翊失笑:“为什么要自己拔。”
“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啊,主角躺在医院里的时候突然收到消息必须出门,然后他们一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手背上的针头一扯。”
“……”
“不过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打针的时候手背上贴着两三条胶带呢,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被扯掉的。”
柏翊唇角微微弯起:“既然已经知道了怎么还去实践。”
鹿茗吸了吸鼻子:“因为好奇嘛。”
“我是一步一步把胶带撕开再拔的,我自己感觉挺顺利的,针头□□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
“结果?”他还想说你还挺有探索精神的。
“结果,”她鼓着腮帮子,不怎么高兴地呼出一口气,“针眼里直接就飙血了诶!”
柏翊:“……”
“明明护士姐姐也是这么拔的,”鹿茗看起来像是还有点不满,不过声音倒是轻轻的,“后来手背还肿起来了,像个小山包一样。”
柏翊再次:“……”
他叹了口气,眉心稍稍拧着,听她说完这种经历后只觉得好笑又无奈,“很危险的,以后别做了。”
鹿茗乖乖地点头应了。
聊天的功夫,她手背上的血也完全止住了。
离开诊所前老医生给开了点药,并再次嘱咐如果复烧了记得明天及时再过来打一针。
坐上车后,鹿茗刚系上安全带,这才想起刚刚在许怀砚打电话来之前,自己想说但没来得及说的话是什么。
“学长你一般喜欢吃什么呀?”
柏翊刚发动车子:“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鹿茗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现在的时间,说晚不晚,说早也不早。
她默默回想了下此前几次和学长一起吃饭的经历。
第一次一起吃饭好像是在漫展上,在那个联名主题餐厅吃的算不上好吃的西餐。然后一起喝过咖啡,再后面就是在食堂吃的两顿了,他分别吃的是牛肉饭和牛肉面来着。
柏翊方向盘打了个弯,车驶上主路后分出半个眼神看她:“怎么了?”突然发呆不说话。
“在想附近有哪家餐厅的牛肉饭或者牛肉面好吃。”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沉默了一下:“是没吃饱?”
“不是啊。”鹿茗眨了眨眼,自然而然侧目看他,“我是想陪你吃饭。”
她声音细细糯糯的,那一瞬间听得柏翊好像心里突然塌了一片地方。
不是什么“请你吃饭”之类的。
她用了“陪”这个字。
柏翊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毛病,不然怎么她就随口说了句话就能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高兴。
虽然说是吃牛肉饭或牛肉面,但附近一时也找不到店,最后也没跑太远的地方,直接选在了小区周旁一家评分挺高的餐厅。
柏翊有时候忙得太晚,从公司回来时也经常会选择来这儿对付一餐。
餐厅是偏西式的风格,到处装饰着各种鲜花,每桌上也都摆着一只玻璃制细口花瓶。
他们这一桌花瓶里插了一支半开的黄玫瑰,花瓣上被喷了水雾,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娇艳。等待上餐的期间,鹿茗就盯着这朵花放空。
桌子上贴着可以扫码点餐的二维码,柏翊按照以往的习惯随意选了份鱼排套餐,又给鹿茗加了杯热牛奶,然后准备顺便在手机上把单也买了时,却发现账单已经被结完了。
他抬眼,果然看到对面坐着的人同样抱着手机。
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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