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垂柳,那人却看不见了。触景生情,姬墨舒心里又堵的不行。
“真是个傻姑娘,过来。”姬夫人只一眼就看出这性子单纯的女儿想些什么,有时候她真的挺怪自己的,没能事先与姬墨舒知会一下杜绝此类不该有的情,可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发生了便没有弥补的可能性,不过她不后悔,姬墨舒的人生很长,经历多一点也更精彩。
她带着姬墨舒走向荷花池的后方,随后径直走向了湖边,似乎要入湖。
“娘,小心些,这是作甚?”
姬墨舒连忙上前拉住姬夫人,小时候落水便是这样靠近水体的地方滑下去的,她知道,在船上或许不危险,最危险的是靠近水体的地方,这里的土壤以及阶梯都很潮湿,上面会附着青苔,稍不留神便会滑下去。
“无事。”
姬夫人拍拍姬墨舒的手,以示安慰。就着姬墨舒拉她的力道,她往下摸了摸一个台阶,忽然,湖心亭的中间地砖居然打开了,出现了一个洞口,就像地窖一般。
“这是?”
“这是姬家的秘密。”
“秘密?”
姬墨舒难以置信,她在府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来不知道原来荷花池这里有玄机。
“娘的意思是说爹守着盐令的秘密?”她很聪明,顿时就联想到盐令的事情。她和苏娘交流过,生物的本能的趋利避害,姬老爷却提出死守盐令,这显然不符合常规,只能说此举是与姬家的秘密有关。
“没错,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姬夫人牵着姬墨舒走进那个洞口。
洞口十分狭窄,只容一人宽。她们只能一前一后的走进去,随着洞口的砖门关上,视野漆黑一片,直到姬夫人拿出火折子,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摸索前进。烛火随着走动轻轻摇曳,就像人心一般,摇摆不定,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们停留在一间密室前。
姬夫人四处摸索了下,扭动了什么旋钮,密室的门便打开了,顿时,姬墨舒惊讶的愣在当场。
密室里面居然堆积满满都是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盐。这简直惊住她了,金银珠宝还能理解,可是这里居然有如此多的盐,她知道,这些不可能是官盐。
豫商是不允许贩卖私盐的,或者说这世间没有人允许贩卖私盐,贩卖私盐乃杀头的大罪,但是盐的利润真的很高,所以哪怕冒着这样的风险也会有盐商偷偷贩卖私盐牟利,可为何姬府后院居然堆积了这么多的盐。
“娘,这都是私盐呀?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杀头都不够杀。”姬墨舒胆颤的看着堆积如山的盐,这简直匪夷所思。
“也不算私盐,是你爹这几年从别的地方海运回来的盐,或者说这都是备用官盐。这些都是粗盐,海盐,杂质很多。”姬夫人点亮了密室里的几根蜡烛,光线充足后,姬墨舒这才发现这些盐并非常见的雪白色,而是夹杂着许多杂色,也很大块,尝了一口还发苦。
盐分为矿盐和海盐,可这片土地地处中原,只有少有的几个沿海地区可以海水晒盐,大部分还是得靠内陆的盐矿制盐。这种制盐方式毫无疑问十分依赖人力,在生产力落后的地方,不仅盐矿,任何矿产产量都十分捉紧,所以事关生存的几个盐矿都是由皇帝把控开采。
“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
“嗯,听你爹说是南方的几个诸岛,那边不缺盐田,只是隔海很难运输,大多船只都葬身海底了,这么多年来也就运了这么点盐回来。这些盐不是用来卖的,只有当官盐滞销私盐盛行的时候才用。”
“娘的意思是说这批盐是官盐稳定流通的保证?”姬墨舒很聪明,一下子就懂了。
“差不多,官盐滞销肯定事关贪腐,可官员数量太多,一一查封不现实,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把私盐的利润压到最低,届时稳定官盐价格自然市场流通的便是官盐了。”
姬夫人一边说一边在堆积如山的盐袋中间翻找,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锦盒走到姬墨舒跟前。锦盒居然还是金丝楠木制作了,这种木头防虫反腐,放在里面的东西可以保存许多年不变。
姬墨舒谨慎的接过这个锦盒,总觉得锦盒里面的便是姬家的全部。
“打开罢。”
在姬夫人的默许下,姬墨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锦盒,更加惊讶了。
“这,这是。”
里面居然是一只玉蟾,在这个国家,蟾代表盐,也是贩盐的许可,而这玉蟾,她顿时明白过来。豫商的贩盐资格虽然是先帝给的,可从这玉蟾可知,或许豫商的贩盐资格早在先帝以前就已经得到了。
“玉蟾,也就是贩盐许可。太祖皇帝曾言,盐乃国之命脉,更是税收的一大构成,若是盐税收不上来势必动摇国本。在以往盐皆由官府统一贩卖,欺上瞒下造成国库空虚数不胜数。如今盐商,盐务官,皇帝可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只需定期更换盐务官则可最大限度避免官员势力扎根。玉蟾本身代表的不仅是贩盐资格,更是税收保证,姬家早已与本国的盐税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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