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野终于可以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叁天以后,我和夏野之间的关系从之前我对他的依赖转变为他对我的依赖。之前我总是想要贴着他,想要目光里有他的身影,想要在不停的小心试探中感受到他对我的在意,现在我们的角色完全对调了过来。
被信长砍伤的好几处伤口都可见骨,被割伤的肌肉即使连接上了神经的修复也十分缓慢。夏野的行动非常受限,大部分时间只能够躺在床上静养。吃饭喝水擦身,甚至上厕所都需要我的帮助,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隐私可言。在最初的尴尬过后,夏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拖着虚弱又憔悴的身体追逐我的身影。
他太知道我对他那双温柔眼睛毫无抵抗力的事实,只要他用哀怜,忏悔而又难过的眼神祈求我的关注,我就总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事情,把他的头揽入怀中,像抚摸一只狗一样抚摸着他柔顺的卷发。
没错,像摸一只狗一样。
当人类排除掉羞耻心和自尊心以后,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呢?我还记得当夏野第一次被迫在我面前排泄的时候,羞耻和尴尬涨红了他的脸。在我将他扶上马桶以后,他恳求我出去,不要站在狭小的洗手间里看着他。我从善如流地转身离开,但身后肉体倒在地上的坠落声将夏野最后的一丝尊严给击碎了:没有我的搀扶,他连马桶都坐不稳。
我只能拼命掐自己,才能忍住嘴角想要向上翘起的冲动,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他。
“没关系的夏野,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讨厌你的。”
“我想要看你的每一个样子。”
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顺滑的手感满足了我想要养宠物但一直惨遭伊路米拒绝的愿望。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胸口的衣服也被液体濡湿。
「这和主人带着小狗去散步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镜子里,我看到我抱着夏野埋在怀里的头颅,像捧着什么珍品,潮红的脸上的表情病态而又满足,嘴角在抽搐,是我在努力压住微笑。
你看我们多相似啊!黑色的卷发,黑色的眼睛,孑然一身,失去/没有念能力。捧住夏野的头,着迷地看着这个和我越来越像的少年。
“我们才是一起的。”
“我们才是一起的。”
“我们才是一起的。”
在夏野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他也不自觉地开始跟着我重复,我才满意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作为奖励,小心地将他搀扶起来,送回到床上,直到下一次膀胱满涨的时刻到来。
即使是夜晚,夏野也不能离开我的照顾。族人在眼前被杀害而自己毫无办法,赖以生存的能力被夺走,伤口持续的疼痛,无法自理的生活击碎了这个少年的自尊心。对我的愧疚和依赖在我刻意表现的宽容大度下变得更加沉重,对自己决策失误带来毁灭性后果的自责与懊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夏野。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个意气风发,暗中运筹帷幄的少年变得脆弱易碎。
于是,之前我在逃亡路上噩梦不断的情况在夏野的身上再现了。一次又一次睡梦中的哭泣和挣扎,让他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挣得裂开。我只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擦身上的冷汗,给他唱安眠曲,抚摸他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已经安全了,我还在这里,我没有离开。
当夏野梦中呼喊我的名字的次数超过其他人的时候,我脸上的笑就再也掩饰不住了。我开始在半夜被夏野的喊叫惊醒时,和依旧缩在墙角的黑影聊上两句。
「你终究属于我」
「我只是和你越来越像了」
即使夏野的手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我仍然会面带甜腻的微笑,像照顾一个小宝宝一样,把易消化的食物吹凉了送到他的嘴边,然后「啊」地等夏野张嘴,把食物吞咽下去。夏野也没有跟我争过要自己吃,只是乖顺地服从着我的每一项安排。
让我给他喂食。
让我给他洗澡。
让我陪他上厕所。
让我给他读书。
让我安抚他睡觉。
除了不得不出门采购生活用品,以及应付路上偶遇认识的人用同情地语气和我寒暄,我和夏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呆在一起。夏野对我的依赖已经到了就连我短暂的出门也会让他变得焦躁不安。只要我离开他的视线,已经可以慢慢走路的夏野会在房子里不停地转圈,直到我回来。
就这样,夏野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小狗,会围着主人转圈圈的小狗。
虽然我很满足这样的生活,但幻影旅团能够发现我们的踪迹就代表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等到夏野可以比较自如走路的时候,我们再一次转移了据点。和库洛洛留下的联系方式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后,我们就逆着之前的方向,沿着喀拉克亚山脉向南前行。对了,还顺便和西索报了个信,他的回复依旧是简单的符号表示收到。
再次逃亡,我感觉我变得更加活泼了。不是在伊路米身边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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