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用手接着那雨水,而后雨滴沿着你的手臂滑了进来,打湿衣衫。你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便再往外探了探身子,那窗并不算大,却能让你将双臂都伸出窗外——你咯咯笑着。
然而却忽然舱门被推开,你连忙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孙权立于门外,他见你如此举动,连忙跨步进来,一把将你的身子拉紧舱中。
你莫名,却在见到他如此表情,心里大抵明白他大概是误会你想逃。
可是还未等你开口,便见他扫了一眼台上的冷饭,随后掐着你的下巴,一字一句,“你这是当真要以死明志了?”
你不答他,只是睁着眼睛看他。
你想问问他你究竟又想要如何呢?你同他,终究不能在一起。是想羞辱么?又或者是想报复?舱中空气凝滞,针锋相对,谁都不肯妥协。
他忽而轻笑起来,好似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松了你的身子,将你像破布一般扔弃在地上。
“我早该知晓,这天下不会有比你更为心狠的女子。”他踉跄两步,却直起了身子,最后,不再看你。
你深吸一口气,看见他冲着门外兵卒勾勾手指,于是立刻有人进来,将你拖离他的房间。
腥臊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你这才知道,原来他之前是真的优待你的。
俘虏们没有丝毫尊严可言,最下层的船舱,潮湿阴暗,密不透风。
那些曾经锦衣玉食的仆妇此时此刻惊恐的睁着双眼,看见兵卒进来了,连忙往后躲着——你瞥见她们身上的阑珊,便知道那些女子大约是经历了什么。
关在另外一边的男人更好不到哪儿去,满脸血污,屎尿横流。
你听见那些人张口闭口辱骂着孙权小儿,可是成者王败者寇,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不知过了多久,大抵有几十日了。
甲板中的俘虏总是又熬不过就死去的,尸体被抬出去,有那怯生生的小女孩问舅舅死了会去哪里?
兵卒恶狠狠的告诉她,会扔进江里喂鱼。
小女孩被吓得又开始哭哭啼啼,而她身边的仆妇却已经吓得神神叨叨疯疯癫癫。
你默然看着这一切,心想若是师尊见了如此,也会清清淡淡开口说,皆为刍狗吗?
孙权自那之后是真的再也未曾见过你一面,你心想到也好,他是终究对你失望了,将你留在这里等死了。
这些日你见那些兵卒脸上有喜,言语之间似是说到江夏大捷,可终于能回了家,说那是江东水军大胜,孙权差人砍了对手的头,亲自告慰自己父亲的在天之灵。你躺在潮湿的甲板上心想,这江南富庶之地,鱼米之乡,皆为他所有了。
“更何况将军还要喜事临门了!谁又能想到将军竟然在江夏遇见那心悦的小娘子呢?”
“真是可喜可贺啊,我们将军年轻有为,多少小娘子心悦于他,不稀罕。”
“噫,这话说的,咱们将军虽然爱慕者众多,可是本身性子冷,也未见过他主动追求过谁——几个月前牢里不还送过去一女的,被将军用了几天,那不是操完也扔牢里了?”
“听上面张狗子说,那女的叫得可骚了,缠着将军操了三天三夜。他们进去送饭的时候看见过那女的,长得可真漂亮,说以前是皇上身边的人,那将军不照样也看不上么。”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断断续续的,你屏住呼吸,细细听着。你心里到算不上什么肝肠寸断,你本身也并未对他情根深种,只是多多少少听见如此,一向平和的脸上,竟多少有些笑得不自然起来。
那同囚的小女孩轻轻摸着你的裙摆,“姐姐,你怎么了?”
你纳闷,便开口问她怎么了?
她伸出柔嫩的小手轻轻摸上你的脸,“是身上哪里疼么?”
你连忙摇头摆手。
“可是,姐姐你都哭了……”
她用瘦骨嶙峋的小手轻轻摸着你的脸,你忽而心生委屈,却也只能抱着她瘦小的身子,嚎啕大哭了。
再见阳光已不知道多久,你同那些囚犯一起下了船,被押解到另外的地方。众人对你们避而不及,也是,除却味道不说,本身谁又愿意去接触那将死之人?
只是你总觉得近日来身子不适,本就有些食不下咽,大约是在囚牢里住久了,那些腥臊味让你愈发的恶心。你心中隐约还有惧意油然而生,毕竟这世间总有很多一语成谶的事情。
你抬眼,看见青天白日,你心中狠狠咒骂那老天为何总是如此,造化弄人。
忽而你听见鸢儿长鸣的声音,连忙抬头,看见那天空之中有几只大鸢盘旋飞行,叫声嘹亮。
你心中一动,摸索着自己身上早就已经发皱残损的人形,忽而一枚动了起来,左慈那古井无波的声音传来。
还未等你回讯与他,便听见那鸢儿的声音越来越近,数只大鸢猛地俯冲下来,拉着囚车的马匹受惊,而周围的守卫也阻拦不住鸢儿们的攻击。
仙家门人楚楚谡谡的立于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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