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朱翊钧想看到的。
朱翊钧要的是做事,不是真的要张居正死,更不要朝堂乱。
“是时候让他回来了。”朱翊钧躺在韩六娘的怀里,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反正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完了,如果下次再需要做什么事,就让张居正再躺一次。
频繁多次的躺,不能一次躺太久。
朱翊钧已经明白了。
“六娘,把张诚叫过来。”朱翊钧轻声道。
“是,陛下。”韩六娘答应了一声,对着不远处的张诚招了招手。
张诚不敢怠慢,连忙从远处跑了过来。
朱翊钧根本就没去看他,躺在韩六娘的怀里轻声说道:“朝天宫刚刚送来了新的培元丹,你给张先生送去。”
“是,陛下。”张诚答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跑了出去。
朱翊钧继续靠着韩六娘,轻声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张公公吗?”韩六娘想了想问道。
点了点头,朱翊钧语气平和的说道:“嗯。”
“不知道,”韩六娘直接摇头,“奴婢与张公公接触不多,不知道他怎么样。不过只要他能够像陈公公那样为陛下做事,奴婢就觉得他不错。”
朱翊钧轻轻一笑,没有说话,靠在韩六娘的怀里缓缓地闭上眼睛。
张居正的府邸。
这段时间,外面舆情纷纷,张居正的家里面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张居正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搞得大家不知道他的病情是轻是重。
请了不少名医来看,也没有什么效果。除了皇帝的培元丹以外,其他的药都没什么用。
不过很多人都觉得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太久,张家也有一些人心惶惶。
与原本的门庭若市不同,此时张家居然稍显没落。
张敬修沉着脸坐在屋子里。
“少爷,老爷醒了。那个消息是不是要告诉他?”游七看着张敬修,略微有些迟疑的问道。
闻言,张敬修的脸上露出了怒色,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所有的悲愤和不满,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对于现在外面的情况,张敬修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些人本就是那样,当你的敌人捅了你一刀,你会有多生气?
他是你的敌人,本来就应该捅你一刀、你应该弄死他。结局已经注定,你反而不会有多么生气。
反倒是你的朋友、你的心腹、你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你一刀,会让你接受不了。
张敬修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父亲被背叛了。无论是父亲的那些学生,还是同乡,全都是如此。
只不过让张敬修欣慰的是,父亲没有被皇帝背叛,父亲的付出是值得的,皇帝是护着父亲的。
那些人全都被皇帝收拾了,这让张敬修的心里充满了信心,也充满了感谢。
可是谁能够想到,在很短的时间内情况就急转直下,父亲的病没有好,外面也开始传言父亲要死了。
结果皇帝呢?
皇帝居然派人去看高拱。
这是什么?
打算父亲死了以后,让高拱接班吗?
这对得起父亲的付出吗?
当年高拱做出那样的事情,是谁帮了你们?现在都忘了吗?
张敬修的心里面委屈愤怒,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看了一眼游七,张敬修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不要说了。现在父亲的情况不好,能不能起来他也不知道。”
父亲一生要强,如果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被皇帝学生背叛,他的心里面会更难过,能不说就不说吧。
游七想了想之后说道:“是,大公子,我明白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下人进来汇报,“少爷、管家,宫里面送药的人来了!”
“陈公公来了吗?跟我去迎接。”张敬修站起身子说道。
下人看了一眼自家公子,迟疑了片刻说道:“回公子,来的不是陈公公,而是一个姓张的公公。”
张敬修的脸色一变,不过还是说道:“走吧,去看看。”
此时他的心里面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陈矩的身份地位,谁都知道,皇帝的宠信太监,皇宫里面和父亲的联络一直以来都是用他。
现在居然换人了?这代表着什么?
“这位想必就是张阁老的公子吧!”张诚看着张敬修,笑着拱手说道:“奴婢见过张公子。”
“张公公客气了。”张敬修连忙做了一个虚扶的手势,“有劳张公公了。只是以前送药的都是陈公公,怎么这次……”
“哦,陈公公去看高拱了。”张诚语气平和,很随意的说道:“陛下让陈公公跟着吏部的人去一趟高拱的老家,代表陛下去看看高阁老,好像已经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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