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赵贤看了一眼孔尚贤,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时候你开什么口?
你是傻子吗?难道看不出来这就是海瑞挖的一个坑吗?
他真的是想弄死孔尚德吗?
孔尚德算个屁呀,即便是孔尚德的真出了事,对你们孔家也没什么影响,你跟着吃瓜落最多也就是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到时候你回去把他交出去完了,大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估计还能求求情。
这个时候你要是钻进去,可就真的很难钻出来了。
赵贤看着孔尚贤,心里面大骂,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就这么蠢?难道真的肆无忌惮到了这个地步、猖狂到这个地步、目中无人到这个地步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认清现实吗?
孔尚贤点了点头,根本就没有看赵贤。
在他看来,赵贤已经和海瑞是一伙的了,即便跟海瑞不是一伙的,也已经变心了。
见风使舵的龌龊小人,根本指望不上。这个时候还是要靠自己。
孔尚贤说道:“海大人,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啊。”
“难道衍圣公也知情?”海瑞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有不妥当?衍圣公但讲无妨,本官洗耳恭听。”
这话一出来,赵贤心里面就是咯噔一下子。
自己猜的没有错,海瑞就是在挖坑,他就是想把孔尚贤拉进去。
都已经问出来了“你是不是知情”,如果你要说知情的话,回头没法交代了。
哪怕你现在说你知情,然后说一些假话,那也没有用。一个知情就能定一个治家不严,而不是被人哄骗了。
你是衍圣公、孔家的大家长,治家不严这个罪名很要命。
好在孔尚贤还没有彻底猖狂到大喊的地步,他还能够反应的过来,摇了摇头说道:“海大人,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会知情呢?”
“我只是觉得海大人既然是审案子,那就不应该偏听偏信。”孔尚贤沉声道。
“原来如此。”海瑞恍然大悟道:“原来衍圣公担心的是这个。”
随即,海瑞又露出了一些不解的神情,问道:“可是本官只是在询问案情啊,本官什么都没说呢。衍圣公,您在担心什么?难道衍圣公您不相信本官,觉得本官会偏袒徇私?”
我就是不相信你。
孔尚贤很想这么说,可是他不敢。
人家是钦差,公然的质疑钦差,那你就是在逼皇帝。无论能不能成功,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倒不是。”孔尚贤摇了摇头说道:“是我有些心急了。”
说完,他脸色发黑的坐了下来。
人丢大了。
一边的赵贤冷哼了一声,“蠢货一个。”
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怎么就瞎了眼呢?
到现在自己才发现这人居然能够蠢到这种程度!
赵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福。
突然觉得李福说的话有道理,人不能和蠢货合作。
尤其是还有把柄在蠢货手里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这些蠢货会干什么,你把握不住。
在这种前提下,干掉蠢货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这种想法在赵贤心里面一闪而逝。
海瑞扫了一眼孔尚德,继续问道:“你说曹氏给你做了小妾,可有文书?”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蒙骗本堂,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大明律法很多地方都有详细的规定,比如在大堂上撒谎、欺骗堂审官员,在量刑的时候肯定从严从重;在审案的过程当中也会被打板子,至少二十板子,通常都是四十板子。
如此惹怒审案的官员,这板子打下去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下手狠的,能把你直接打死;即便不是太狠的,稍稍用阴狠一些的招数,也能把你下身打瘫痪,让你一辈子都瘫痪在床。
把你打废了以后,再把你扔到大牢里,基本是活不下来的。
孔尚德脸色十分难看,摇摇头说道:“还没有来得及办文书。毕竟曹兴旺才死了不久,我也想等过些时日再说。”
“很好。”海瑞点了点头说道:“记录在案。”
王用汲在旁边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来了。
“让他签字画押。”海瑞说道。
很快,记录就送到了孔尚德的面前。
孔尚德虽然无奈,但还是乖乖的签了字,按上了手印。
如此,这份记录就成了呈堂证供。
海瑞一拍惊堂木,对董大宝吩咐道:“把曹氏带上来。”
“是,大人。”董大宝答应了一声,转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一个妇人就被董大宝带了进来。
这妇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此时眼圈发红,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哭得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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