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海瑞看到这一幕,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虽然在逼迫皇帝,但并不是真的要皇帝做什么。他是想让皇帝明白,这次的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你也不能拦着我。
所以他想向皇帝要一个保证,让皇帝印象深刻一些。
没想到皇帝也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拿刀抹手指。这事要传出去,自己连命都留不下了。
朱翊钧看着海瑞,目光坚定的说道:“这把刀是朕的配刀,陪着朕也有一段时间了。朕非常喜欢,现在把这把刀给你。”
海瑞把头埋得很低,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上面沾了朕的血,无人不可杀,你拿着去办案吧。如果有什么人是你觉得非要杀的,朕若是不允许你杀,你可以动用这把刀,朕不会拦着你。”
朱翊钧说完,见海瑞还没抬头,还有些疑惑,正要说什么。
结果,海瑞趴在地上直接哭了起来。
这一哭,整得朱翊钧愣住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您老人家哭什么啊?
你这么大年纪了,刚正不阿的,谁都不怕,连死都不怕,你说你哭什么?
海瑞趴在地上说道:“臣在垂暮之年能得陛下知遇之恩,实在臣的幸事!陛下以国士待臣,臣必国士报之!”
“陛下放心,臣这次一定百死不悔!”
朱翊钧突然觉得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明白海瑞哭的是什么了。
海瑞哭的是他这么多年了,委屈啊!一心一意为大明做事,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知人善任。
自己这一次知人善任,让他放手去干了。他高兴、委屈夹杂在一起就哭了。
可是看海瑞这个态度,朱翊钧就有点后悔了。
我给你这把刀,是想给你一个承诺,没真的想让你去滥杀。你这要是把顺天府捅一个窟窿、把朝廷的勋贵砍掉一半,我这边也没办法交代啊!
朱翊钧顿时就有些无奈了。
沉吟了片刻,朱翊钧沉声道:“爱卿去吧。”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
难道还能收回来?
情绪定下来了,就收不回来了。
朱翊钧需要冷静一下。
海瑞双手接过朱翊钧的刀,从地上站起来,双手仿佛捧着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向外面走了出去。
看着海瑞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朱翊钧定定的问道:“朕是不是做错了?”
一边的张诚咽了咽口水有些目瞪口呆,这才回过神来。
这岂止是过了呀?你给他那把刀,他把我砍了怎么办?
可我也不能说皇帝做错了啊。
张诚迟疑了一下下,把原本的说辞咽下肚,改口道:“海大人是挺难的。”
海大人挺难,陛下你没做错。
这个时候,陛下问你是想坚定他没做错的信心,可不真想听你说他做错了。
这点情商,张诚还是有的。要没有的话,他现在就应该去南京养猪了。
朱翊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反正都这样了,对或错,就慢慢看吧。”
关键时刻就撤
朱翊钧的心里面还有些担心,毕竟海瑞惹事的本事实在是太高了。自己虽然不怕他惹事,可真搞出什么大事来,自己也不好扛。
不过很快,朱翊钧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事都已经做了,就不要去想了。等真出什么事的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想了也没有用。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就是这么一个心大的人,这心宽得很。
看着走进来的陈忠,朱翊钧说道:“朕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你最好带来的是好消息。如果不是的话,那你晚点再说。”
“回陛下,确实是好消息。”陈忠连忙说道。
“说来听听。”朱翊钧面无表情的斜靠在龙椅上。
陈忠不敢怠慢,连忙说道:“陛下,武清伯刚刚进宫了。他找到了奴婢,愿意把地拿出来,甚至西郊的地也愿意拿出来了。”
朱翊钧看着满脸喜色的陈忠,哼了一声,“你管这叫好消息?”
这话一出来,陈忠顿时就呆了,连忙跪到地上说道:“陛下恕罪!”
其实陈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上次陛下让自己办这事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成,但是这次武清伯主动找上来了,就证明事情成了。
这难道还不是一个好消息吗?陛下是怎么想的?
站在一边的张诚看了一眼陈忠,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面却冷哼了一声。
果然还是年轻,太嫩!
如果是陈矩在这里的话,绝对不会把这个当成好消息来告诉陛下。
现在的条件是以前的条件,以前陛下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只是拿好处去和武清伯换,武清伯都没有答应。
现在陛下做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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