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省心的三幺回家后偷了她粉色的小笼子出来。
橘猫噘噘地被拎进去,在厉淮家阳台的东侧安了家。
三幺站在十三楼阳台,头探出去、稍微偏一点,就能看见它茸茸的尾巴——
她与厉淮约定好,下一次陈确良不在家时会过去探望。
而后,用一根玉米填饱肚子的少女爬到了陈确良床上,她就地滚了一圈、摊开,一觉睡到天蒙层纱。
直到陈确良下班,他换鞋、皮质的根撞在鞋柜,轻轻“咚”一声。
三幺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索要鱼生,他的房间敞着,传来诡异、小小的鼾声。
男人紧绷了一天的面色缓和了些,他走近、三幺骑着被子睡,圆润的小腿肚轧着、腰后空出一个手掌的距离。
陈确良手捻着被子,要往上掖一掖。
他的腕子距离三幺的颈窝不过半寸,忽然、动作一顿——
昏暗的室内,三幺黑色的t上沾了两根醒目的猫毛。
橘色的。
三幺在做美梦。
左橘猫,右厉淮。
尊贵的陈米米女士受到邀请,她换上她最喜欢的、三花小衣裳,在轮渡三层宽大的甲板上,对着鱼生、虾生大快朵颐。
海风太腥,肚子贪得凉。
她察觉到寒意,哆哆嗦嗦地仰头——
梦里的陈确良似乎是个厨子,他在案板上切分鱼肉,转眼用带血的银刀指着她。
“吃饱了吗?吃饱了…该到我了。”
猫没有几两肉的。
是酸的、臭的,咬一口得呸两口毛。
三幺忍着惧意往后退,直到脑袋“哐”一下撞上了床头的柜子。
她一脸懵地惊醒,眼一抬、陈确良坐在床边。
他的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向下压、目光森冷,来回地打量她、直到帘布后的光逐步泯灰。
三幺咽了咽口水——
她在梦里把陈确良当厨子使唤,不肯他上桌的事,被他知道了吗?
男人抬手,她躲,眼见那收拢的掌心几乎落回自己颊边,又中途折返、轻轻触她的肩。
指腹捻了根橘色的猫毛下来。
三幺瞳孔震颤,“喵?!”
陈确良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直到猫后颈竖了层寒毛。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三幺坐起身,摆摆爪。
她板着张睡得浮肿的脸,故作严肃。
“其实,这是我的耳朵毛。”
尖尖一簇,的确有分毫橘色。
陈确良新配的眼镜压得低,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淡淡的,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三幺被盯得躁动,她心虚地挠着头,直到男人锋锐的轮廓拧过去半分。
“好好的,怎么会冒耳朵?“
三幺松了口气。
“看电视看的。”
她语气笃定,眼神却飘忽,向后捅的手肘怼上了腰后的遥控器。
有细微的电流声在空气中飘。
显示屏居中的位置拉长一条银亮的线,而后扩大噪点。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三幺一凛,她飞速调过去。
——黏黏糊糊的夏夜,男人慢条斯理地解衣裳、皮带“嗒”一下拽出来,他捏在掌心,凑近床上的女人。
“父亲老了,不中用…满足不了你了,小妈。”
这一下,耳朵当真冒出来了。
陈确良当下的表情,称得上勃然大怒。
他一把攥着三幺的耳朵毛,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你一天天在家看什么鬼东西?你在想什么…”
“痛痛痛…”猫被揪得整个身子往上缩,她不服地顶。
“想交配!电视上说了!‘人之初!性本色!什么是分寸!好色而不淫!爱财而不贪!不是老子不坏!做事要有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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