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照的下水道内,克莱恩擦了下脖子,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兰尔乌斯破裂的脑袋和无头的尸体,转回了插在对方双眼上的两张塔罗牌。
他原本想将扔出去的“飞刀”全部收回,抹掉相应的线索,但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现实非常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他没有黑暗视觉。
他能够在一片漆黑的下水道内疯狂赶路,并与兰尔乌斯激烈战斗,依靠的是灵视!
他能看见兰尔乌斯的气场颜色,能看见各种生物的灵性光辉,并隐约把握到它们“照亮”的地方,藉此辨别道路。
可惜的是,他现在用的这幅塔罗牌并非当初来源于值夜者小队的那副,没有灵性银纹,普普通通,毫无特点。
这样的环境下,克莱恩可以借助本身的气场颜色和灵性光辉分辨四周很小范围内的事物轮廓,却没办法在隔着一段距离的情况下,看见插在墙上地面,散落于各处的纸牌——刚才他和兰尔乌斯一路激战,并没有局限在某个地方。
当然,他相信,只要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找回找齐扔出去的塔罗牌并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事情,可问题的重点在于,追捕兰尔乌斯的值夜者和飞空艇上的那些军方人员,下一分钟或许就会赶到!
不能在这方面大意……我一直戴着手套……这幅塔罗牌又是来贝克兰德之前买的,属于全国统一款……我平时基本没用过它……即使随身携带,大部分时候也是和阿兹克先生的铜哨放在一起的……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很难通过它们定位到我,顶多借此还原一部分战斗场景,而我脸上有面具,鞋子有垫高……各种想法瞬间闪现,克莱恩迅速就有了决定。
他转向兰尔乌斯的无头尸体,蹲了下来,探出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掌,飞快寻找起对方身上的遗留物品。
——克莱恩没有进行通灵仪式的想法,一是之前邪神降临般的感觉,让他印象深刻,不敢盲目通兰尔乌斯的灵,除非带去灰雾之上,二是值夜者和军方人员随时可能赶到的情况下,他不觉得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布置仪式,自己召唤自己,自己响应自己,然后到灰雾之上通灵。
该放弃就放弃……克莱恩无声自语了一句,将手从兰尔乌斯的身上收了回来。
这位疯狂的诈骗犯逃跑得似乎非常匆忙,没带现金,没带材料,没带符咒,只贴身放着一个眼珠大小的徽章,上面有轻而薄的灵性光辉在静静闪耀。
克莱恩不害怕这件物品能被定位,因为他打算等下就丢到灰雾之上慢慢研究,于是边站直身体,边将徽章放入了衣兜。
他凝望了兰尔乌斯的尸体一眼,没去等待非凡特性析出,用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掌,将剩余的塔罗牌拿了出来。
紧接着,他伸直左臂,让手掌处于兰尔乌斯尸体的正上方。
霍然之间,克莱恩松开了手掌,任由那一张张塔罗牌哗啦啦掉落,叶子般覆盖到了那具无头的尸身上,它们有的表面朝上,绘着图画和数字,有的背部暗红,花纹隐现。
做完这一切,克莱恩又拿出阿兹克铜哨抛了几下,然后才头也不回地向着下水道深处跑去。
过了快两分钟,一道道人影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他们有的穿着黑色厚风衣,有的则是一身设计有型剪裁得体的类军服。
为首者是提着纯白骨剑的克雷斯泰塞西玛,他的红色手套沾染着尘埃,坚毅的脸庞透出明显的疲惫与虚弱。
他们停在了距离尸体几米的地方,借助黑暗视觉看见了兰尔乌斯的尸体和位于墙边的脑袋。
那脑袋上插着两张塔罗牌,一张是“皇帝”,一张是“命运之轮”。
无头的尸体表面则覆盖着更多的纸牌,其上分别描绘着“胜利者驾驭的战车”,“披着长袍,提着灯的隐士”,“骑着白马,穿着盔甲的死神”,以及更多的圣杯数字牌,权杖数字牌等。
周围的墙上和地面,同样或插或躺着“恶魔”“太阳”“审判”等塔罗牌。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某个诡异仪式的现场,兰尔乌斯属于那个注定被牺牲的祭品。
克雷斯泰塞西玛无声吸了口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周围的非凡者们则被黑暗环境中这幅既惊悚又神秘的画面弄得短暂没能回神。
…………
远离兰尔乌斯的死亡现场后,克莱恩迅速找了个出口离开,扯下小丑面具,在煤气路灯的阴影里,向着东区快步前行。
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处理过鞋底的污迹。
一直到进入东区,抵达黑棕榈街,他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于租住的一居室房屋内,快速举行了自己召唤自己,自己响应自己的仪式。
灵体状态的克莱恩将今晚穿的全套衣物,剩余的符咒、草药、精油,连同兰尔乌斯那里拿到的徽章一起搬到了灰雾之上,用灵性火焰烧掉了相应的线索。
呼……他吐了口气,终于有空闲看一眼得自兰尔乌斯的那枚徽章长什么样子。
这徽章只有眼珠大小,正面绘刻着命运与隐匿的象征符号,背后则是一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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