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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夜雨声滴答。
炉火早已烧尽,只剩下灰烬和碳木,温暖的室内,两道平缓的呼吸错落起伏,气氛温馨而长绵,丝毫没受到秋雨凉意的影响。
躲雨的小鸟啪嗒飞入窗台,尖尖的鸟喙啄着窗户,发出“哒哒”的声音,打破这片安宁。
被窝里小小的一团蠕动两下,探出个懵懂的亚麻色小脑袋。
菲姆斯睡得迷迷糊糊,脸颊贴着身边柔软的热源蹭了下。他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他刚才近乎过界的动作,身体僵硬片刻,颤巍巍地抬起眼睛看阿贝尔,正好看到她眼角一粒小小的泪痣。
阿贝尔睡得并不踏实,也许是昨天淋雨,她醒来的时候,脑袋就像被打了一闷棍,浑浑噩噩的。
怀里多了个什么东西,她低头,和小男孩水润的鲜红眼眸对上。
阿贝尔眨了眨眼睛,笑了:“早上好,菲姆斯。”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情况有多恶劣,显然有些发炎了。
“……早上好,阿贝尔。”菲姆斯还未习惯这样的早晨,不断确认自己是否还在梦中,甚至去触碰阿贝尔的手臂。
菲姆斯感受到她手臂上传来的、属于人类的温度,这才安下心来。
阿贝尔没有拒绝他的亲近,随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小男孩的头发手感很棒,不枉她费了一晚上给他洗干净。
只不过——他头上好像长了什么东西,怎么鼓起来,还是尖尖的?
阿贝尔混沌的脑浆无法思考太多,很快就把这个插曲抛到脑后,继续眯着眼。
两人一起贪了会儿暖,谁都不想起床,最后还是菲姆斯饥饿的肚鸣催促,阿贝尔便顺势说:“起来吧,我该出门了。”
阿贝尔掀开被子,菲姆斯麻利地下了床,在她掰干面包片的时候,主动整理床铺。
她的衣服套在男孩弱瘦的身体上,松松垮垮的,随着他的动作,隐约可见遍布全身的伤痕,还有瘦得脱相而十分显眼的尾椎骨。
阿贝尔移开目光。
“来不及做热食,你先吃这个。”见他收拾完,递给他昨日买的干面包片,有点噎嗓子,但是能果腹。
菲姆斯坐下,接过面包片,一边吃一边看她。
阿贝尔问:“你要和我一起出门吗?”
菲姆斯摇头。他知道村民讨厌他,如果他跟出门,阿贝尔肯定会被唾骂。
阿贝尔也不纠结,只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的头实在太痛了。
出门前,她叮嘱道:“觉得冷就把柴火烧起来,注意安全。”
菲姆斯扒着门,眼巴巴地目送她离去。
雨越下越大,非但没有变小,还有愈下愈烈的趋势。冷风簌簌灌进衣领,劈头盖脸砸了她一身寒冷的水。
阿贝尔激得打了个寒颤。
将试剂管还给药剂店,来到她打工的花店的时候,她被告知了一个噩耗。
“这是大家的决定,我很抱歉,阿贝尔。”老板娘说,“虽然很突然,但是你不需要再过来了。”
阿贝尔:“因为那个孩子,是么?”
“是。”老板娘坦白承认,结清了她这段时间的薪酬,“辛苦你了,阿贝尔。说实话,我也不希望你在那个小怪物身上浪费自己的天赋。”
阿贝尔没再说话,拿过酬劳离开。
又要再换地方了。她心想。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备点东西。
在回家之前,她特意去了趟成衣铺,买了几身小男孩的衣服。幸好花店老板娘多给了一些,不然买完衣服就没钱囤食物了。
她拎着大小包,迈着哆嗦的步伐回家,每一步都让她头重脚轻。不过,在看到菲姆斯迎接她时惊喜的表情,她突然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像有无数矮人用铁锤砸她的后脑,砸得她脑瓜直懵,她强撑了一路,现在懈怠下来,很快眼前一黑,之后的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菲姆斯蹲在尚有余温的炉火边,将烧尽的草木灰扒到一处,为新的木柴腾出地方,为此还不小心划破了手掌心。扒到一半,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欣喜地上前,没想到阿贝尔摇摇晃晃倒在他身上。
弱小的男孩被她带着一起往地上摔,所有东西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菲姆斯双手全是漆黑的灰,他想抱住阿贝尔的脑袋,刚举起手,看到自己的样子犹豫了,紧接着就被她结结实实砸在肋骨,背部和坚硬的地面接触,痛得他闷哼出声,眼角沁出泪水。
菲姆斯缓了缓,小声喊她:“阿贝尔?”
无人回应。
阿贝尔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胸前,呼吸微弱几不可闻。
菲姆斯举着双手,小心着把自己从她身下抽出来,洗干净双手,才费力把她搬到床上。
阿贝尔面色苍白,全身发冷,偏偏却在流汗,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
菲姆斯顿时警铃大作,用被子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他去点燃炉火,点亮火星的手在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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