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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
吃饭,睡觉,做快乐的事。每天就是这样循环往复。
北方森林的白天没有阳光,参差高大的树木遮蔽天空,遮住所有的光照和试图闯进的一切活物。
古堡里永远沉寂昏暗,乌鸦只在晚上扯着它的破锣嗓子叫唤,这让居住在这里的人稍微有了些昼夜分别。它的主人习惯了黑夜,但他圈养的人类对此抱怨颇多。
“特拉维!”阿贝尔刚学会怎么控制腿部肌肉,却又一次被门槛绊倒,龇牙咧嘴地跪坐在原地,“这么黑还不点灯,我的眼睛要变成鼹鼠了!”
特拉维:“……”
于是永寂的古堡不分昼夜亮起了点点火光。
“特拉维!”阿贝尔给他展示自己烧焦的发尾,嘴里喋喋不休地骂他,“你不能砍掉一些树吗?我的头发被烛火点燃了,还有,我想见见阳光。”
特拉维卷起那缕发丝在手中把玩,良久,低低地嗯。
于是北方森林少了几棵年龄古远的树。
“特拉维!”阿贝尔不知道从哪找到一株白色的花,兴冲冲捧来,“我想养花,你那院子太多枯草了,我想把它种满整个院子,开花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骄傲的乌鸦挺着胸脯高傲地和特拉维对视,丝毫不隐瞒是谁把莱拉花带到她面前的。
特拉维掐住乌鸦的脖子,可怜的乌鸦嘎嘎怪叫,他薅下一把羽毛,对阿贝尔说:“好,再养几只漂亮听话的鸟。”
于是涨势极佳的莱拉花铺满整个荒芜的亭廊——没有漂亮听话的鸟。
乌鸦的嫉妒心很强,在她来到森林边缘,准备逮几只鸟的那天,无时无刻不蹲在阿贝尔肩上,看到哪只稍微漂亮的鸟靠近,就乱叫着把它吓跑。黑猫觉得好玩,也埋伏在她身边,和乌鸦一起出其不意地吓她一跳。
就这样无功而返了好几天,她也失去耐心,提溜着工具回家了。
古堡里有了些许阳光,夕阳穿过层层树影投在身上暖洋洋的,不见天日的北方森林终于见到了久违的落日。
推开繁重的雕花大门,阿贝尔熟门熟路地找到在连廊沉思的特拉维。
活了几百年的法师先生,第二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对自己居住的环境还是了解的,这片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土地排斥光明,尤其是莱拉花,一种开花时会散发盈盈的光芒、被誉为光明教会圣花的植物。
曾经他为了做实验特意种植了莱拉花和一些其他属性相斥的植物,毫无例外无一存活。
但阿贝尔却轻易种了出来,开出的花几乎把他的古堡淹没。
“特拉维!”
这些日子天天听她远远地就开始喊自己名字,接着她会不太熟练地小跑过来,然后用力一蹬,便扑到他袍子里了。
今天也是如此。特拉维非常娴熟地接住冲过来的小炮弹,听她在耳边唠唠叨叨地告黑猫和乌鸦的状,这些他一直监视着,全都知道,但她和自己再说一遍的时候,他却不嫌烦。
她似乎越来越胡作非为,不知进退地试探他底线。先是砍了自己的树,然后养了一院子风格不搭的花,最近还经常找借口跑出去玩,每次都会离他远一些,今天更是跑到森林边缘了。如果有一天她随心所欲,跑出自己圈起来的范围,到时候他会不会还是这样纵容?
但让她去做想做的事,也是自己亲口答应的。
特拉维陷入人生中第叁次茫然,这样对她毫无底线地骄纵,算是“爱”吗?
鉴于以上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晚餐过后,特拉维将冒着水汽的阿贝尔推倒在床。
“甜心,”他扑了上去,在她的耳边吐气,“今天教你学会控制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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