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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请冷静一点。”
缪偏头看了眼那名神仆,他立刻点头,架住托里斯弗艾女士离开。
“吃饱了吗?我们该进行下一项了。”
阿贝尔叼着简朴的面包:“你要做什么?”
“让你恢复记忆。”
她忽然有种被天上的馅饼砸中的惊喜,面包也不啃了,立马站起来:“能恢复吗?”
“只要不是扔进深渊,总有办法。”
“为什么扔进深渊就没办法?”
“你的问题太多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可以,看在他能帮忙恢复记忆的份上,不顶嘴。
“过来。”他拉开凳子,走到她身侧,用翠绿的眼睛示意,随即掠过她,目不斜视地走出房间,一脚踏入耀眼的光明中。
阿贝尔有种自己被他当做宠物的错觉,他对自己说过多少次“过来”了?
没时间多想,他已经走出好远,阿贝尔急忙跟上,匆匆忙忙塞进嘴里的干硬面包差点没把她噎死。
光明神殿是座威严肃穆的古老建筑,这里连地砖都是白色的。蜿蜒交错的走廊重合层迭,若不是前面有人带路,她大概会迷失在这座庞大的迷宫之中。
缪轻车熟路地将她带到昨晚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高大的神像在白天更加炫目,阿贝尔贫瘠的脑瓜里找不出形容词,就好像……好像有人在神像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是金粉没错。很有视觉欺骗效果,是不是?”
突兀的声音回答了她内心的想法,阿贝尔猛地一惊,回头看向他,缪很小幅度地转了转瞳孔,示意她过去。
他就没有不知道的吗……
但一想到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她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你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吗?”她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嘀嘀咕咕。
她以为缪会很自信,但缪却说:“有的。”
他说:“如果我的计算没出问题,你不应该失忆,也不会丢下魅魔。但事实却是,你变成了这样,魅魔也不知所踪。”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的行迹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很好奇。”
阿贝尔:!
比起魅魔的事情,她更关心另一个重点:“我离家出走也是在你的掌控之中?”
他承认了,不如说就没打算隐瞒。
“过来,”他态度和蔼,语气亲切,似乎对众生都如此平等,他按了按神像下的石桌,说,“躺上去。”
阿贝尔尚处于离谱到不可置信的震惊中,她简直不敢想,迄今为止自己的所有遭遇,竟是他——光明神殿的圣子造成的?
被僵硬地推上石台,她的余光瞥到坑洼的石桌下还有干涸的血痕,登时汗毛直竖,死活不肯上去。
“你不会要宰了我吧?!就因为我脱离你的掌控?”
“在想什么,”他依然不慌不忙,循着她不安的源头看去,了然道,“那血迹是……恶魔的。”
可阿贝尔看到石台上暗红的血迹就打心底里排斥,和奇尔德流出的血不同,即便石桌缝隙里的血被清理得很干净了,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只瞥了那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硬生生掏出一块,痛苦且无助。
“……我不要。”她还是选择拒绝。
缪没有过多强迫,点头:“我理解,身体的记忆比记忆本身更能影响人类。”
她的挚友就是在这被爱人剖开心脏死去的,当时的绝望和无能为力也会刻入身体吗?缪思考片刻,决定换一种方法。
于是他勾起唇角,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经过大多数人的验证,他的这幅表情是能使人最短时间内冷静下来的。
不过这个方法在阿贝尔这里不起作用,她压根没看他,咬着指甲一门心思想溜走。
虽然她没了记忆,可她总是心里慌慌的,这个地方大概有着她不太好的过去,让她非常排斥。
圣光照耀下,神像上的金粉散发着璀璨的光芒,那道擦不净的血迹就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如同神殿肮脏不堪的无人知晓的角落。
“阿贝尔,”缪喊她,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要乱想。”
阿贝尔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在试图用笑容安抚,但他的笑似乎每次都一样,无论是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是眼尾上翘的角度,都是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在她眼中的,永远是无瑕无疵的神圣而端庄的笑容。
在危及到生命的情况下,他千篇一律的表情反倒成了她恐惧的来源。类人而非人的异样诡谲,原先只在亚莉亚身上感受过,现在又浮上她的心头。
阿贝尔不由瑟瑟发抖。
“你……是什么?”
“聪明的孩子。”他挥退了众人,只留下阿贝尔孤零零地站在神像前,“不过现在不是好时候。”
这幅场景让她更坚信缪要把自己灭口,不过还没撒开腿就被拦住,他好像知道自己的逃跑路线和接下来的动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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