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少年人的精力总是旺盛又惹人心力交瘁的。
阿贝尔终于获得了自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像滩烂泥似的往长椅里一瘫。
“啊——”菲姆斯控制着小银勺,舀了一勺羹汤放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嘴,她瞥了一眼,有气无力咽下,避开乌泽瑞特兴致勃勃分享的烤鸡。
真是精力充沛的小家伙。折腾了一下午还这么有活力,连晚餐都是他后来备齐的,忙里忙外,一点都没疲惫的样子。
倒是奇尔德,分明是他的夜晚,倒像个熬了好几个夜的人,颓着肩膀,单手支着下巴一言不发。
——哦,抱歉,对吸血鬼来说,失去早晨的睡眠这件事就是熬夜。
阿贝尔招招手:“要把钉子取下来吗?”
他摇头,迅速用余光看了一眼啃得满嘴油的少年,依然阵痛的舌苔顶着上颚,用疼痛提醒自己,就当是留下一个警醒,提醒他不要随便给臭小鬼出主意,不然这就是后果。
阿贝尔便又瘫了回去,乌泽瑞特因为没人和他斗嘴,嘴巴痒得厉害,一边啃烤鸡腿一边叽叽歪歪的,又蹦出个主意:“我们晚上去海滩放烟花吧!”
“嗯?”阿贝尔咽下肉羹,润了润沙哑的嗓子,“好啊。”
“从东方来的烟花真的很漂亮,上次放了以后我就觉得姐姐肯定会喜欢,所以又拿了一些回来。”
他戴着毛茸茸的睡帽,收不回去的龙角把睡帽顶起两个小揪揪,看起来像藏在里面的耳朵,手舞足蹈地比划,可爱极了。
“你确定是拿回来的,不是抢?”她揉了揉他微卷的头发,柔软的如同羽毛一样,“可以哦,不过我需要休息一会。”
乌泽瑞特欢呼起来,只要她答应,什么时候都可以。
吃饱喝足后,阿贝尔把奇尔德的床铺全部拖出来,他的棺材太挤了,躺下两个人还勉强可以塞塞,三个人那是不可能的,她又架不住少年委屈巴巴撒娇,就随意打了个地铺。
小东西“呀呼”尖叫着扑到软铺上,在上面翻了好几个滚,最后滚进她怀里,啪叽一把抱住她,将脸埋进柔软的胸脯。
奇尔德:……
奇尔德:!!!
狡猾的臭小鬼!
他也不甘落后,从背后搂住阿贝尔,坚实的手臂肌肉拢起,轻易将她困在自己双臂范围内,收紧手臂,鼻尖埋入发丝内,呼吸间都是她清甜的、属于莱拉花的味道。
她太累了,一觉睡到半夜,睁开眼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人背在后背,宽厚的脊背将她稳稳托起,步伐稳当,完全没有让她觉得不适。
她摸了摸那人的脸,不小心蹭到嘴唇,手指蹭了进去,摸到一颗尖利的獠牙。
是奇尔德。
奇尔德背着她慢悠悠踩在沙滩上,夜晚的大海一片漆黑,一望无际的海面微微漾着波纹,发光的藻类在海面上形成美丽的光斑,随着海波的起伏而跳动闪烁,像是倾倒在海中的星星。
“你醒了?”他听起来语调还有些别扭,舌头大概还没好,不过才一晚上,吸血鬼的恢复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阿贝尔唔了一声,不是回答他,而是自己的手指被咬了,尖牙刺破指腹,十指连心,有点疼。
“正好,你休息好了,我有点饿了。”
阿贝尔被他舔着手指,柔软湿漉的舌头卷着她细细舔舐,像一条讨食的小狗。
她四下巡视一番,远远地看到乌泽瑞特在摆弄什么大箱子样的物品,少年还穿着睡衣,戴着睡帽遮住他的小角。
“还不够。”他说着,松开嘴,放下阿贝尔。
阿贝尔忽地视线一低,被他一下子带进怀里,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喷洒在她脖颈处,她哆嗦了一下,手臂上立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生物危机意识的本能催促她,可她硬是压下逃离的本能,微微侧头,露出大片肌肤。
“喏,咬吧。”就当是给一棒子后的甜枣。
海浪哗哗拍打沙滩,安静的夜晚,连海边的风都是轻柔的,阿贝尔闭上眼,紧紧抓着他的衬衫领子,獠牙刺入汩汩流淌的血管,耳边只听到吸血鬼吞咽的声音。
刺痛逐渐变成催情的毒素,她推了推奇尔德,在一切变得奇怪之前阻止他。
“小糖果,”奇尔德的额头抵着她的,喃喃低语,“小糖果……”
“我在。”阿贝尔抱住他的脑袋,人类的体温慢慢传递给他。
“……”奇尔德似乎真的从她身上汲取到温度,长长呼出一口气,闭着眼睛忽然笑起来。
“怎么……诶?”她话音未落,奇尔德睁开眼,牵起她的手朝远处奔跑。
沙砾踩在脚下微微的硌,细软的沙子从脚趾缝里流过,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突然背后炸起“砰——!”的一声——
阿贝尔立刻向后看,墨蓝的海面上,第一朵烟花升空,在夜空中绽放,它巨大,瑰丽,像一朵盛开的花,四散着照耀出璀璨的光芒,就在她以为这朵绚丽的花会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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