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从油纸包里取出一个炮仗递给他。
李素节双手接过,凑在眼前仔细端详。
别的纨绔约莫过了惊吓的劲儿,这时也一个个凑上来看,有的连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干。
唯独上官琨儿仍在哭。
李钦载有点不耐烦了,对荞儿道:“去劝劝你大舅哥,大丈夫莫矫情,哭两声意思一下得了,莫没完没了。”
荞儿果然很听话地上前拍着上官琨儿的肩:“大舅哥,莫哭了,莫矫情了。”
上官琨儿抽噎道:“谁,谁……是大舅哥?”
“你呀。”
“我,我不是大舅哥。”
“迟早的事。”荞儿嫌弃地咂嘴:“连个称呼都计较,你果然很矫情。”
纨绔们没人搭理两个孩子,都在认真地观察炮仗。
李素节盯着炮仗的阴线,道:“先生刚才就是用香点了这根阴线,此物才发出巨响的吗?”
“没错。”
李素节迟疑道:“弟子斗胆,能否请先生……”
李钦载含笑道:“还想听声响儿?”
李素节和一众纨绔点头。
“你们不怕了么?”
众纨绔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摇头。
李钦载笑道:“大过年的,不能让你们失望,好生看着,害怕的话捂住耳朵。”
纨绔们很听话,猛地窜出老远,神情仍有些惴惴,惴惴之中又带着几分兴奋。
刘阿四和部曲们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是五少郎又弄出了新奇的玩意儿,于是识趣地退开。
炮仗插在地上,点燃,转身,抱头鼠窜,动作一气呵成。
砰!
又是一声巨响,纨绔们这次不再害怕,纷纷发出兴奋的欢呼。
庄子上的庄户们这会儿也纷纷聚集过来,好奇地看着平地上升起的那一缕青烟。
李钦载的心情不觉也愉悦起来,围观的人越多,放起炮仗来越高兴。
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居然还是人来疯体质,李钦载愉悦之余,不由对自己产生了些许的自厌情绪。
“我是为了找回曾经的童真,是为了情怀。”李钦载只好不停催眠自己。
不同于纨绔们的兴奋,李素节面色凝重,眼睛却盯着地上炮仗爆炸后留下的小坑,坑里的泥土还在冒着丝丝硝烟。
小坑冒烟无所谓,李素节注意到的是泥土被炸开后的模样。
良久,李素节忽然道:“先生,此物……能伤人否?”
李钦载翻了个白眼儿:“废话,不能伤人我会让荞儿离远点吗?”
众纨绔一静。
李显忍不住低声道:“可是……先生刚才为何没让我们也离远点儿?”
李钦载老脸不由一红。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伤人,通俗的说,一句话能说清楚。
你们不是我亲生的,享受不到犬子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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