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钦载的脸,见他原本笑吟吟的脸上突然变了,一会儿通红,一会儿发青,还伴随着咬牙切齿的一股子狠厉之色。
禄东赞心头一惊,脑中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良久,李钦载突然朝他龇牙一笑:“大相,抱歉了,吐谷浑,我全都要,一寸都不能少!”
禄东赞呆怔片刻,然后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李钦载,你疯了么?一点规矩都不讲了?”
李钦载直视他的眼睛,缓缓道:“我们现在讲的不是规矩,是实力。吐蕃不给,大唐便自取。”
禄东赞眼神阴沉下来,寒意森森地盯着他:“如此说来,大唐已决定与吐蕃一战了?”
“吐蕃不退出吐谷浑,你我两国必有一战。”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唐国天子的意思?”
“我是大唐天子使节,我的话便是天子的话。”
禄东赞眼中杀机毕现:“李钦载,你莫忘了,你人还在我吐蕃大营,老夫若欲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区区一个使节,生死何足挂齿,你若杀了我,大唐要的可就不仅仅是吐谷浑,王师会杀进吐蕃国境内。”
“大相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大唐英国公之孙,天子甚为器重的股肱之臣,吐蕃敢杀我,莫说天子震怒,我祖父及大唐一众军中大将绝不会放过吐蕃,你们不仅得不到吐谷浑,还有灭国之危。”
禄东赞大怒道:“我吐蕃与大唐相峙数十年,也不见得能奈何了我!”
“若加上我大唐的新式兵器呢?”李钦载悠悠道。
禄东赞身躯一震,眼中的瞳孔迅速缩成针尖。
李钦载气定神闲,微笑直视他的眼睛。
帅帐内的气氛顿时陷入冰点,一股寒意充斥四周。
良久,禄东赞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起身朝李钦载行了一礼。
“刚才是老夫孟浪了,事情可以慢慢商讨,没必要闹得如此不堪,今日若商议不定,明日再议又何妨,吐蕃与大唐友睦数十年,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得开战,李县伯以为然否?”
剑拔弩张的表情瞬间化作春风细雨,和煦可亲。
李钦载也笑道:“然也,国之大事,岂能一言而定,终归要慢慢商议才是,你我今日且休沐,各自考虑一下,明日再议也不迟。”
“不错不错,老夫正是此意。”禄东赞叹了口气,道:“唐国天子好福气,得李县伯如此忠直能臣,实在令老夫羡慕不已啊!”
李钦载谦逊连道过奖,二人相视一笑,笑得无比真诚且灿烂。
礼数周到地告退,李钦载缓缓走出帅帐,刘阿四等部曲迎了上来。
李钦载转身的刹那,脸色已变得凝重。
“五少郎,商议得如何?”刘阿四好奇问道。
李钦载没吱声,领着部曲离开帅帐数十丈远之后,才沉声道:“你我当速寻时机,离开吐蕃大营,禄东赞对我动杀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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