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不大,里面装着一个八卦镜,一个摇铃,一支骨笛,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还有一沓黄符纸和朱砂笔墨。
燕璇先是拿起黄符看了看,她看不懂,也不知他这黄符和她之前在庙里求的护身符有什么不一样,不知道能不能驱邪避秽?
八卦镜她倒是听说过,凸镜镇宅化煞,凹镜吸财纳福,道垣子这个八卦镜是凸镜,和她平常见的没什么不同。
纸人做得非常精致,却是没有画脸,不管她怎么摆弄,纸人也还是个纸人,不会动。
剩下还有个摇铃,有支骨笛,燕璇一手拿着一个,左右看了看,先摇了摇铃铛,铃铛声音清脆悦耳,悠扬绵长,是一般道士做法祈福用的叁清铃。
骨笛不像是一般见的鹰骨,鹤骨做的骨笛,此骨笛要大上许多。
燕璇放下叁清铃,用帕子沾着茶水擦了擦骨笛,然后试探着往嘴边吹了一下。
不同于铃铛声的清脆,骨笛声闷闷地,有些儿幽怨,寂寥,让人听着听着,不由得心头一紧。
突然地,一旁折衣裳的花容呜呜哭了起来,燕璇赶紧停下笛声问她:“怎么了?”
花容摇摇头,赶紧用手抹了抹眼泪,可不管她怎么抹,眼泪还是不停地掉。
燕璇想了想,又摇了摇叁清铃,铃声清脆漾开,止住了花容的眼泪。
燕璇再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不知怎么地,一听笛声,奴婢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
花容一家都是太夫人的陪房,从太夫人娘家跟来的宋府。
十六岁那年,花容得了太夫人的恩典,去了奴籍,在父亲的安排下,她嫁给了一个与父亲有所交易往来的商人。
商人家中除了母亲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的兄弟俩,模样也是一模一样,然弟弟与哥哥的性子却是正好相反,哥哥有礼有节,年少有为,将家里生意打理地井井有条,弟弟却是木纳蠢笨不出众,自幼身子骨还不好。
有街坊邻居说,这是哥哥在肚里抢了他的运,才会相差这么大。
说的人多了,母亲也觉得是,哥哥心里对弟弟也满是愧疚,因此家里人平日对弟弟尤为疼爱一些。
他们成婚后不多久,弟弟也娶了妻,弟妹精明果敢,性子火辣,婆婆选她,就是为了她能与弟弟互补一下,为此,家里还不惜给了弟妹家双倍聘礼。然而等弟妹真嫁了来,互补没瞧见,反倒是常听见她高声数落弟弟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婆婆想要教训她,每回也都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不知婆婆怎么和弟妹说的,弟妹总算消停了下来,那时她刚怀上孩子不久,所有心思都放在肚子上,没有去管他们那些个糟心事。
也不知婆婆是怎么给弟弟调理的身子,不多久,弟妹也怀孕了,十月怀胎,她们妯娌俩一前一后生下了孩子,她生了个女儿,弟妹生了个儿子。
有儿有女,家里人都很是高兴,不过相对于女儿来说,大家还是更高兴于儿子,尤其是婆婆,连她丈夫也更喜欢抱那侄儿,好似腿间多那么一点点,就强了不老少。
她心里虽有些不适,但也没做计较,别人不疼女儿,自有她这做娘的来疼,可她没想到疼爱女儿的日子竟然那么有限。
花容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燕璇递了手中的帕子给她,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抱着她,“别着急,你慢慢说。”
花容抽噎了好一会儿才稳下声音说道:“那天是我父亲寿辰,我和丈夫回去贺寿,女儿还太小,不好带去,便托了婆婆帮忙照顾一天,饿了自有弟妹的奶水儿喂,可没想到,没想到……等我回去,女儿就死了……”
“怎么死的?”燕璇意料到结果,但此时听到花容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儿还是忍不住跟着颤了下,手上搂得她更紧了。
“她,她被我那小叔子煮熟吃了!”
“什么!”燕璇心头如被雷劈,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被吃了!
“那天杀的,不知从哪儿听说,只要吃个人,就能治好他身上先天不足的病,就能补全他身上被哥哥夺走的运,他不忍吃他的儿,却狠心吃了我的儿!就因我儿是个姑娘,婆婆劝我,反正是个丫头,死了便死了。丈夫也劝我,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弟弟,若不是他在娘肚子里抢了弟弟的运,弟弟也不会想要吃人治病补运,这丫头的命,就当还给弟弟了。”
“这一家子疯了吧!”燕璇气得心肝儿疼,怎么能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难怪花容从来不提她以前的丈夫。
“是呀,他们疯了,我没疯,我上衙门告了他们一家子,我让那天杀的给我可怜的女儿偿命了!”
花容抱着燕璇好一阵哭,热泪湿透了燕璇的衣领,燕璇才知道花容一直以来为何会这么尽心照顾她,是把她当做女儿在照顾,在弥补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家里弟妹婆婆都在家,怎么就让他把孩子煮了呢?
燕璇问花容。
“婆婆说她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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