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在皇帝的御书房,那个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强势的帝王,自从在皇后娘娘的棺材面前吐血之后。就已经陷入了一种暮年的颓废之中了。
他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是在看那个她身后的那盏八角宫灯,宫灯上是牡丹花,只觉得缓缓转动着着的盛放的花朵好像是小娘子的脸。
“我还记得与小娘子初见时,小娘子格外讨巧伶俐,今日再见,只觉得小娘子慢慢长大了。”
皇帝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莫名的欢喜,以至于她抬起头来,都说帝王家无亲情,却为何皇帝的眼里面有一种老人对待下一辈人的温和呢?
或许是小娘子抬起眸子来这水灵灵的样子让皇帝想起了当年与皇后初见的模样,心里有些感慨。
“小娘子是不是有点惊讶?朕虽然是大周天子,却也是一个父亲,只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对阿珏太多的关心,阿珏现在是太子,以后也会是大周天子,朕知道阿珏喜欢你,阿绾生前也很喜欢你。朕知道你聪慧,希望你好好扶持阿珏,陪他,不要让他孤独。朕呐,现在太孤独了。”
明黄色的衣袍在苏凉月的眼底成了浓墨色。
她回过神来,又听见贺氏的声音。
贺氏幸灾落祸的声音跑了过来。
苏凉月原本坐在这里正在下棋,白玉棋子摸上去是暖暖的,随着人的体温变化,这是最好的棋子,苏凉月原本不是特别喜欢下棋,但是怎奈何戚珏喜欢,戚珏前些日子送了这副棋子过来,说相思棋局聊表相思意。
她凝目这幅千年残局,想来戚珏肯定是在暗示自己深陷局里不得从出来,戚珏有危险啊?戚珏有危险吗?
她不怕。
他割爱是在说明他早就解开,只让苏凉月作旁观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椰子有点心疼小主子,来了这么久,一直都在苦心经营。
“主人,你累不累啊?”
椰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开心。
苏凉月勾了勾嘴唇。
“让她进来。”
贺氏在院子外面叫嚷了大半天,原以为苏凉月还是会给她闭门羹,不让她进来,没想到苏凉月还是让她进来了。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几个丫鬟,呸了一口。“这些小娼妇,没得了轻狂?是不是想死?”
怀风过了年头就要满了二十岁被放出去了,照着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要把她配给府外的秀才,做个正头娘子,自然不畏惧这个贺氏。
她回瞪道:“贺姨娘这是在教训谁?大娘子最近身子不好,很少见人,也就是每日探望一次老夫人,还去了一次小郎君的百岁,便再也没去过旁的地方,如今让你来是看得起你,没得让你骄傲了几分不曾?”
贺氏一时被质疑的心发慌,又想到苏却蘋不让自己动手,那怀月果真运气好,一胎生了个男孩,虽然伤了身体,但是那小郎君还是生下来了,世子爷苏梁更是高兴不已,说这是自己的长子,取名取得居然是苏怀远,心里想着就觉得愤怒,怀月不过是个婢女,却如何她剩下的儿子里面有个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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