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拉开门,探出头,红着脸问:“只聊天?”
“嗯,纯聊天。”刚洗过的额头冒出点点心虚的冷汗,他随口答。
说完,俩人面面相觑,忽然觉得这对话异常……有问题。
飕飕凉风从客厅的纱窗穿进来,苏柳环着手臂打了个冷战,楚盛欢见状,揽着她的肩膀往屋内大床方向推。
“你盖毛毯躺好,我坐床边聊会儿。”他靠床头靠坐,长腿交叉着随意伸直。
苏柳很听话,毛毯裹得紧紧,只露出双眼,“盛欢哥想聊什么?”
“聊……柳柳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浅笑地着问,温和的表情软化了冷硬的脸部线条。
“这个呀?”苏柳抿抿唇,杏眼弯起,撒娇道:“你先说,盛欢哥喜欢我多久啦?”
“不记得了。”楚盛欢将床头灯光线调得很微弱,整个屋内顿时黑下来,他身体朝下滑,头还搁在靠枕上,侧身,一条胳膊搭在苏柳头顶,形成她在他臂弯中的姿势,才满意的舒口气,慢慢道,“最早可以从你刚出生时,我看到柳姨帮你换尿布开始追溯哦,最晚也是柳柳初三有次走着走着肚子疼我抱你回家。”
苏柳错愕地望望天花板,欲哭无泪了。
为什么她小时候有那么多囧事?
盛欢哥说的第一件事,发生在苏柳刚满月亲戚朋友来瞧小娃娃时,她一紧张尿裤子了,柳妈妈一边给她换,一边拍着她的小屁股笑骂,没想到三岁的楚盛欢看在眼里,趁大人没注意冲上前,对着小小苏柳的屁股猛拍几下,于是愤怒的苏柳一个小p把屎粑粑全弄到小小盛欢哥手上。
这事在苏柳十岁之前,几家聚会每次都要谈,后来渐渐爱面子的柳柳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尴尬地气哭了,众人才忽然醒悟——小娃娃成小姑娘了。
第二件事更离奇,苏柳月事来之前没注意吃了根冰棒,放学就疼得走不成路了,还把裙子给弄脏了。
她蹲在路边不敢动弹,生怕被人瞧出异样,正打电话给父母求救时,盛欢哥从天而降,一得知她肚子疼,弯腰抄起她就朝小区内的门诊狂奔。
那时苏柳脸皮薄,只会哭喊着说不去医院,却不好意思说女孩子的私密事。
结果整条马路都看到一个少年强行抱着个少女走在人行道上,她鼻涕眼泪横飞地拼命挣扎,他满脸不耐烦表情极恶地凶她,最后医院没进,就被警察叔叔给拦住了。
……
如果不去回忆,许多故事都淹没在时光的洪流中。
小小盛欢和小小苏柳。
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被她忽略的点滴往事。
不懂时,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懂后,才觉得年少时的随心任性带着孩子式的残忍。
想起他无奈地笑着说“盛欢哥哪里还有六年的时光跟你冷战呢?”时的表情,她的眼睛忍不住酸涩起来。
紧揪着毛毯的手慢慢松开,只是一瞬间,她忽然不再紧张、害怕。
“盛欢哥,”苏柳吸吸鼻子,翻身趴在床上,仰头看着他,黑眸闪闪,粉唇嘟起小声嘀咕,“那我高一时,你跟我们班文艺委员是怎么回事?”
“你们班文艺委员?”盛欢蹙起眉,想了半天,才摇头,“不记得了。”
“就是你亲错我那次,你本来在等她的。”苏柳气急败坏,她双手撑着床噌地坐起,“盛欢哥,不是我要翻老账,你高中时品性真差,来者不拒,让我和小辙一起bs你好长段时间。”
他哪有?楚盛欢默了,望着身旁将唇嘟得老高表示愤怒的苏柳,他实在忍不住,头一歪,凑过去亲她。
空气中的温度嗖嗖往上飙升。
她的软语呢喃被他吞噬在口中,变成沉默。
粗粗的喘息中,男人暗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中响起,“柳柳,没有别人,从头到尾都是你,我知道自己亲的是你,我等的也是你。”
苏柳次日醒来,入目就是盛欢哥放大的俊脸。
她沉默十几秒,然后哇地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手脚并用去推床边穿着牛仔裤t恤睡觉的男人。
“盛欢哥,醒醒,醒醒,咱俩要迟到了。”
“咦,柳柳你醒了,早上吃什么,我去买。”楚盛欢一边揉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还指望盛欢哥叫她起床去上学呢!他居然比她醒得还晚。苏柳看着桌上指向9点的钟表,脸绿了。
“今天是周五,不是周末。”苏柳跪在他面前,边捶床边咬牙切齿说。
“我知道啊。”楚盛欢有点儿茫然。
苏柳彻底无言,“我要上学,你要上班,盛欢哥可还有印象?”她无精打采地问。
“你这么一说,有点儿。”楚盛欢配合地做恍然大悟状,可是表情里没丝毫紧张,他翻身边穿拖鞋边问,“现在请假来得及吗?”
苏柳:……
起床,梳洗完毕,打算回宿舍才发现昨天翻阳台的装扮是:绵绸短睡裙,半袖小风衣外套,平底凉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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