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风风火火就跑去找人灭火去了。
陆炳一品味,又开始心疼自己儿子了,给心爱的女人建她和别人的爱巢,儿子真是痴傻到家了。当时改建朝阳院的时候他就纳闷,儿子怎么忽然对建筑有兴趣了,把朝阳院的工事大包大揽在身,原来是为了朝阳郡主啊。
想着儿子那时建造朝阳院的时候心里肯定在淌血,陆炳心疼的直抽抽。
右拳头一下砸在左手掌上,暗下决心助儿子抱得凤凰归。
——
一道残阳铺在乾清宫门口的丹陛上,将丹陛上汉白玉石的飞龙翔凤映照的金光闪闪。
慕卿凰跪在丹陛下,腰肢笔挺,神色从容,对来往于乾清宫的内阁大臣们视若无睹。
她跪的坦然,跪的容色带笑,却诧异了许多人。
朝阳郡主带锦衣卫闯长宁侯府,搬嫁妆,和离,火烧朝阳院的事情已如春风似的吹遍了金陵诸贵府。
真可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这其中,那一位据说直接导致朝阳郡主和郡马婚姻破裂的回春楼花魁凤楼春忽然就生意火爆了起来,找她的还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从没见过和离的小娘子这么高兴的。
从乾清宫禀完事出来的翰林学士兼文渊阁大学士刘谦原本已经从慕卿凰身边走过去十多步了却又转身回来,站在慕卿凰身后几步远处,在慕卿凰的角度往丹陛上的龙珠看去,果见斜了一掌还多。
刘谦背手在后,磨蹭来磨蹭去,双眉紧蹙的能夹死苍蝇,可就是不说话。
有个人在自己背后走来走去,慕卿凰浑身不大自在,禁不住往右侧挪了挪,谁知这一挪刘谦开口了,“停!”
慕卿凰惊了一惊,转脸看刘谦。因陆瑁就在翰林院上值的缘故,她特意关注过这位刘大人,他掌着翰林院,听闻是个极其死板不知变通的人,陆瑁伤了脸伤了屁股却还要亲自去翰林院请假便是因了这位刘大人的缘故,自从他掌翰林院以来规定:凡是翰林院的官吏仆役必须都得按时签押上值,管你是谁,但凡不是快病死了,请假也要亲自当着他的面请,严打偷奸耍滑的。
她不知别人怎么看他,听了他的事迹,她是极喜欢这样的人的,遂谦逊的轻声询问,“刘大人可是有事?”
刘谦拱手一礼,“请郡主往左侧挪一掌的距离。”
慕卿凰有些愕然,不过这只是小事,她乐于顺从一下她欣赏的好官。
刘谦抬头看了一眼丹陛正中的龙珠又拱手道:“还请郡主再往左侧挪一指。”
“……好。”
刘谦再抬头看丹陛正中央的龙珠,欣慰的点了下头,看一眼慕卿凰赞道:“郡主好品行。”
“呃……您怎么看出来的?”慕卿凰不知为何想要笑。
刘谦站直腰身,抚弄了一下斑白的胡须,“谦逊,敬老,不侍宠生娇,对臣无礼的要求欣然顺从,您的品行是极好的。”
刘谦还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一拱手道:“郡主您先跪着,老臣下值了,要回家用膳了。”
说罢,轻挥衣袖转身而去,衣摆飞扬,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他却夸奖了我的品行,难不成是父亲安排的?”慕卿凰狐疑低语,一抬头忽的感觉前面的丹陛不同了,很正,左右极为对称,而她正对着龙头吐出来的龙珠,视野仿佛也亮堂整洁了不少。
慕卿凰愕然,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刘大人是嫌弃我跪斜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慕允煌垂头丧气的从乾清宫里走了下来,到了慕卿凰跟前,赌气道:“我陪姐姐一起跪。”
慕卿凰看着弟弟尚显稚嫩天真的脸庞,禁不住就想起上辈子火焚之前陆瑁说的话,他说“你皇帝弟弟已经留下你自己跑了”,那时那刻,她心里是疼的,是恨的,也是庆幸的,不是恨允煌撇下她独自跑了,而是恨他不争气,恨他为何没有跟他的国共存亡,那是一个帝王最后该有的风骨。
他把一个帝王最后的风骨也弄丢了。
可她也心疼他,那时他已到了山穷水尽绝望的地步,她清楚的知道他承受了怎样的煎熬和痛苦,所以她也是庆幸的,跑了,能活命,自此做一个普通的百姓过着平淡的日子也好。
慕卿凰低声一叹,抬手摸了摸慕允煌的头,“和皇祖父赌气了?”
“嗯。”慕允煌闷闷的道,“我求皇祖父别让姐姐跪着了,皇祖父不答应。”
“皇祖父让我跪着是疼我,是做给别人看的。”慕卿凰解释道。
慕允煌先是疑惑的看向慕卿凰,想了一会儿忽的笑起来,“我知道了姐姐,皇祖父同意了是不是?”
慕卿凰笑着点头。
“原来是我误会皇祖父了,我这就去和皇祖父道歉。我真是太笨了,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慕允煌站起来就往石阶上跑。
乾清宫内,建元帝一边批阅奏章一边问道:“跪了几个时辰了?”
乾清宫掌事太监魏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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