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和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发问,但不说出来,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面对这个人。
刚刚动静闹得这样大,她拼命喊,拼命喊,他就是不回头。如果他没听见,那许清又如何知道李仁的狂妄话?
他的举动亲昵自然,嘴上说是舅舅,却处处暗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这让她很不自在。
不过他救了她,在他面前,她先矮了半截,因此更深一层的疑问她说不出口。
他为什么要冷眼旁观,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李仁会出现在这里,李仁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行踪的?来大佛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难道她看错了,他也和那些人一样?
顾春和不由自主往里缩了缩。
谢景明还在笑,眼中却没有笑时的那点光了,他拿细细的玉杵调着药膏,动作缓慢而匀速。
“你和李仁应不是第一次见面,春和,你在拼命隐瞒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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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一句话飞过来,顾春和的脑子立时一炸,手脚冰凉,好不容易筑起的壁垒瞬间土崩瓦解。
她真是昏头了,摄政王是谁,怎会被她三言两语问住?
玉杵磕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顾春和的心也随这声音一下下收紧了。
终是挺不住,她哑着嗓子慢慢把事情说了一遍,“李仁害死了我娘,还要霸占我,我……我不是有意对国公府隐瞒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她回想起当时的惨状,仍是忍不住发抖。
谢景明的手伸出去,在她手上方停滞了会儿,继而若无其事转个圈儿,端起一杯水递给她,“纸里包不住火,你这样做,把国公府给陷进去了。”
顾春和小心避过他的手指,捏住杯子口,“是我的不是,担心国公府不收留我才瞒下和李家的过节。原来打算住个月就回去的,可父亲一直没有消息,更没想到会再碰见李仁。”
谢景明坐正,重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果然,她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李仁是李家独子,我和李家算是结下死仇了。”他叹息道,似乎有点后悔太冲动,“揍一顿让他知道厉害,过后和太子说开也就解决了,现在有点麻烦。”
一句话提醒了顾春和,无论如何是摄政王救了她。
谢景明瞥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不!”顾春和丝毫没犹豫,看见李仁倒下那刻,一种畅快淋漓的快/感,狂风般吹散满腔的阴郁,冲击得她几近眩晕。
“多谢王爷。”只短短四字,但从语气就能听出来她并没有敷衍了事。
谢景明嘴角绽开一丝笑纹,旋即隐去,正色道:“单一个李家,我还瞧不上眼,可加上太子……我也头疼,更不要说国公府。蔡老夫人把国公府的利益看得最重,绝不会因你和太子翻脸,说不定还会及时撇清关系。”
顾春和沉默了,许久也没说出他想听到的回答。
谢景明手指沾了些许药膏,抵住她的额头,略带粗暴地揉着,“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除了我,没人能护住你。
他力道不轻,刺痛犹如一束乱箭,毫不留情射穿她的肌肤,横冲直撞,疼得她一个劲向后躲。
却是咬牙不肯呼痛。
谢景明显得有点烦躁,“砰”地把药膏盒扔回桌子上,“你先睡会儿,大佛寺的素斋还可入口,吃过饭我们再回去。”
她哪有心情吃东西!然谢景明已经起身离开,不容她出言拒绝。
临走前他说,“我不知道李仁在这里”,旁的一句没解释。
炎炎的阳光照耀着屋子,顾春和躺在塌上,喘气声透着乏力,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大姑娘说摄政王可怕了。
慢声低语,和颜悦色,却句句紧逼,别说还手之力,她连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摄政王应是对她感兴趣的,可他不说,她也不能问——那只会自取其辱。
温顺地呆在他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扰乱他的生活,抛下所有的自尊做个供人赏玩的雀儿,直到他厌倦的那一天。
就这样么?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折磨着顾春和,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明媚自信的女孩子,对未来充满各种美好的设想。
母亲的死,彻底改变了她的一切,或许她早该随母亲而去,如此免受这许多的苦难,没她这个累赘,父亲也会轻松很多。
她痴痴呆呆盯着房梁,手向上伸了一下,似乎不是很高,站在桌子上应该够得到,她慢慢直起上身。
不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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