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荆谓云躬下身来,瞬间拉近了那在时郁眼里如隔着天河般的距离。
大小姐像只被人抛弃的野猫,不是那种天生流浪凶狠的猫,而是被遗弃的。
因为,她有着对外界警觉防备的心,只要感受到一点不安,就会浑身炸毛,死死盯着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人类。
她的爪子并不算锋利,挠人时也不会真的能把人挠死。但她只要感受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拼命逃窜,躲进无人发现之地。
这种类型的野猫,必定受过旁人不知晓的伤痛。
荆谓云垂着眉眼,动作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强势,掰开了时郁的手。
果不其然,少女的指腹因太过用力,通红一片。
荆谓云确定时郁手只是红,没有其他伤以后,轻声道:“新书的边很锋利,你生气也别拿它撒气。”
绝口不提时郁刚才分明是拿他出气。
时郁只感觉手指很热,不知是攥书攥热的,还是荆谓云的手热,把温度传了过来。
她眼中带着些许茫然,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只“哈?”了一声。
结果,荆谓云也没解释,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把那张早上的物理卷子拿了出来,又取出些别的东西,再次折返回来。
那个女生见状冲荆谓云点了点头,起身去了荆谓云的座位。
时郁:“???”
荆谓云力气大,抬手就把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同时将椅子也拽了过来。
那张物理卷子不偏不倚盖在两张桌子中间的缝隙上。
“我问她,自习课的时候,可不可以和她换一下位置,过来教你题。”
荆谓云说着拿起笔来,指着卷子第一题开始给时郁讲。
时郁听不进去,也没心思做题,她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打了荆谓云。
大小姐现在有点自责,两只手放在桌子底下搅来搅去,说不出话。
荆谓云和那个女生说话,是为了换座位。
是为了她……
荆谓云发现时郁在走神,停了笔,“中午我给你画的重点,如果能完全学会,这张卷子你可以只错一半,要试试吗?”
“……”时郁缄默不语,身子仍然紧绷着。
【不是的……】
“你能把卷子答的这么满,证明你是有一定思路的,只是太散了,像是不太能熟练运用基础公式。”
【不是这件事。】
“你分析能力很强,只要——”
荆谓云还未说完,左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了。
他低头看过去,发现时郁把那只印了猫爪的手伸了出来。
时郁一直在睡,没有活动之类的行为,那只蓝色的猫爪印章没花,反而像刚印上去的一样,颜色鲜明。
她似乎很纠结,纠结了好久好久,安静地垂着眼,声音没波澜:“有奖有罚。”
荆谓云:“……?”
“我打了你,你扣一个。”
头顶没有传来声音,时郁也没有读心术,根本不知道荆谓云在想什么,只好偷偷抬起头去看他。
却发现那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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