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怒不可遏,有志愿者向当地公安局揭发了他们的所作所为,终是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可是……
身上的伤能好,心上的呢?
那些逐渐腐烂的伤口,已经无法愈合,只会越来越严重,直到爆发的那一刻,彻底摧毁少女脆弱易碎的身躯。
她好像很坚强。
但她好像又没有那么坚强。
不会哭,不会笑,没有喜怒与哀乐,麻木不仁的活着。
后来,有不少人开始关注时光福利院,希望能给这里的孩子带来一丝希望。
院长恳请媒体下架有关时郁的照片,不要再在网上流传了。
否则,那对时郁只会造成二次伤害。
有好心人主动提出资助时郁上学的所有费用,也有人想要收养时郁。
时郁就像个提线木偶般,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
收养吗?
可以。
她对什么都无所谓。
之后,一次次收养,一次次“弃养”,此“弃养”非彼弃养,把时郁送回福利院的好心人只是眼含着泪,无奈地摇着头。
不是他们不要时郁。
而是时郁不要他们。
院长哭着抱住了小女孩瘦弱的身子,安慰道:“没事,我们以后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哪也不去了……”
让人留下心理阴影的不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可怕的也不是冰冷的水。
而是孤立无援,深陷泥泞的无助。
如果,有人在女孩受到伤害时,站出来制止,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时郁的事,院长奶奶有告诉过傅云礼。
傅云礼是福利院里的孩子王,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也很热心的去帮助其他孩子。
那天,他对着缩在角落里的女孩伸出了手。
“我爸爸妈妈保护了很多人,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保护二字,对傅云礼来说,似乎是某种无法放下的执念。
家人二字又该何解?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仿佛能够载着那个小女孩飞起来,然后触碰到她曾经最喜欢的天空。
那片湛蓝的天空。
就在这时,有人轻轻推了一下时郁的后背,她毫无察觉,猛地往前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哗啦哗啦……”
水声,男生们打闹的声音,渐渐开始清晰。
时郁看到荆谓云不知何时加入了“战争”,他拿着一根水管,和时郁的操作一样,把水管前端捏紧,独自一人在前方奋战着。
几个男生现在也不怕了,奋起反抗,拽着好几根水管,攻击荆谓云。
时郁听着那些声音,很杂乱,很吵,却一点都不惹人生厌。
温热的眼泪混在水中,很快就被冷水稀释,完全感知不到,胸腔内蔓延着的酸涩,悄无声息混进去了一丝甜分。
时郁抹了把脸,迈步跑向荆谓云。
“人多欺负人少啊!”她笑骂道,眼睛却悄悄的红了。
一群人在水池这直接玩疯了。
他们动静闹得大,一群比完赛过来想要冲下身子的人,都受到了波及,很快又有不少人加入了“战争”。
“卧槽,哪个孙子用盆装水的?是不是玩不起啊?”
“尼玛,自己人,自己人,一个班的啊!!”
“注意点啊,我就是路过的……”
一片混乱中,荆谓云扔了水管,拽住时郁往外跑。
“他们玩疯了,我们走吧。”
“嗯。”时郁用力点点头,身上也被泼了不少水,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活动了一番,她脸颊红扑扑的,此时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连连摆手,“不行,我跑不动了……”
荆谓云停下脚步,站在时郁旁边,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背,帮人顺气。
片刻后,他失笑道:“沈寻说的没错,你这体力确实太差了点。”
时郁白了他一眼,说话有气无力的,“我要那么好体力干什么?打拳击吗?”
闻言,荆谓云笑得更不加克制了,“打拳击倒是不用,至少别跑步十几秒就喘吧。”
时郁:“……”
荆谓云想了想,补充道:“走路好一点,好歹能走三分钟才耍赖不走。”
时郁忍无可忍:“闭嘴!”
两个字没什么威慑力,听在荆谓云耳朵里和撒娇没啥区别。
时郁直起腰,琥珀色的眼瞳直直盯着荆谓云看。
她发现,最近荆谓云越来越放肆了,毫无避讳了都。
【果然,男生就不能惯着!】
【你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蹬鼻子上脸,给他一点阳光,他就开始灿烂。】
在大小姐的注视下,荆谓云转过头,同时用手捂住眼低垂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一幕落在时郁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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