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时郁刚往前迈了一步时,虚影就叫住了她。
【站住。】
时郁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少年。
【你现在过去要怎么解释?偶遇?你觉得这说的通吗?】
【荆谓云和荆远圣见面总共都没有半个小时,你就那么巧的出现在这里。】
【现在,回去,这个任务结束了。】
时郁垂下眼睫,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泛着酸涩的苦味,丝丝缕缕沿着血管顺着血液流动,蔓延至全身。
她用力咬了咬牙,逆着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
荆谓云没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拎着一袋子零食去和大小姐负荆请罪了。
“我去洗点草莓?”
荆谓云回来以后就先来找了时郁,却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表情恹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时郁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
荆谓云想到了什么,失笑道:“这么气啊,一定要姿势一样认错才行吗?”
“哈?”时郁茫然地看向荆谓云,想了几秒,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表情包那事。
“……不用。”
荆谓云没再说话,房间里瞬间陷入安静。
他发现,最近即便他能读心,也不太能理解大小姐的心思了。这种感觉,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好像,大小姐离他越来越远了。
就在这时,时郁忽然上身前倾凑了过来,柔软的身体隔着薄睡衣贴上来。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抱着他。
荆谓云僵着身子没有动。
然后,时郁的脑袋就埋在他肩上蹭了蹭。
“我今天不想做卷子了。”
时郁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将其吹散。
“那就不做。”荆谓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蓦地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没人能强迫大小姐做不喜欢的事。”
包括他自己。
荆谓云什么都知道,但他又什么都不知道,时郁亦是如此。
时郁感觉好疼,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死死抓着荆谓云的衣服,张嘴想要说话,想和他坦白一切,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宛如傅云礼死的那天。
失声了。
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时郁有点记不清了,从荆谓云破釜沉舟说的那些话,和之后做的那些事以后,她好像每天都生活在荆谓云的保护下。
他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
她却总是在伤害他。
荆谓云和时郁是一类人,他和她都是在黑暗里无声无息生长的野草,无人问津,无人在意。
明明小孩子应该是最天真的,最肆无忌惮的,他们却背负着常人无法想--------------/依一y?华/象的痛苦,在黑暗里滋生,逐渐生长,碰到一点光亮,就会被灼伤化为灰烬。
时郁不由自主回忆起,她几岁时看到的场景。
小孩子缠着母亲要吃超市里的雪糕,耍赖,撒娇,然后母亲无奈地妥协,又教育道:“只可以吃一块哦,吃多了肚肚会痛的。”
好像,在其他人那里,无论是闯祸了,还是发生任何事情了,都会有爸爸妈妈妥善的帮人处理好。
等到大一点了,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会和周围人抱怨父母管的太多。
而他和她,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这些。
他们的相遇,相知,相识,就好像是从上天那偷的一块糖,要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不能被人发现。不然,这块糖随时都有可能被收回去。
这是一块幸运的糖,因为,它真的好甜。
这是一块不幸的糖,因为,它不属于她。
仿佛深陷沼泽之地,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哪怕做的再好,也无法摆脱被拽下去的命运。
太残忍了。
时郁看不到荆谓云此时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现在她还能抱着他。
哪怕这个拥抱,并不能带来一丝温度,却也不想松开手。
她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时郁今天穿的睡衣是给荆谓云过生日穿的那件,有点薄,也有点透,抱着荆谓云蹭了半天,领口往旁边偏了偏,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好看的锁骨。
她承认,她现在十分不爽。
哪怕荆谓云能凶她一下,和她吵一架,骂她只会无理取闹,她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到这种地步。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回应少年那强烈的情感?
时郁松开手,站起身,她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好似风都能将她摧毁,可偏偏她又很固执,即使被风浪吹打的满身是伤,死也不改初心。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荆谓云心里的不安一寸一寸扩散。只要一想到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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