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荆谓云在听到“乱七八糟”四个字时,眼神几乎是瞬间冷了下来,嗓音低沉。
“乱七八糟的人,你指的是谁?”
男生187的身量本就高,此时班任坐着,他站着,目光对视时触及到少年阴鸷的黑眸时,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像那种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到处欺负人的人,你就该离得远远的。”
闻言,荆谓云表情更冷了,“这话你敢当着她面说吗?”
“什么?”班主任一懵,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听到少年略带嘲讽道:“你不敢,那就管好自己的嘴。”
班主任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气得涨红,“荆谓云,这就是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
少年眼睑低垂,里面似有什么东西翻搅肆虐着狰狞而起,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躁戾可怖。
“不巧,我正是老师口中喜欢仗势欺人的那种人。”
不敢当面说人,只在背后暗讽,说白了就是怕惹到时郁,之所以敢和荆谓云说,不过是认为这是一个好拿捏的私生子。
毕竟,他之前受了那么多欺负,都不曾还过手,不是吗?
后面的种种行为,在其他人看来,也不过是在巴结时家大小姐。
欺不欺负,又或者被骂是时家的狗,其实都无所谓,荆谓云一向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亦或者说了什么。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要帮大小姐,完成她想做,却狠不下心做的事。
以前荆谓云被大小姐“欺负”时,总能听到她在心声里质问他为何不反抗,为何甘愿受辱。
现在,他如她所愿。
只不过,这不是反抗,而是他对她的妥协。
渐渐地帖子热度降下去了不少, 仿若激情迟早都会散尽,人们会把精力投入到其他事情上。
时郁每天都在写卷子,粱恬倒是总来找她一起吃饭, 只不过话也没多说, 大多数时间都是粱恬在说,时郁在听。
周末时,时郁会去许衡那里坐一坐, 不过依然不理许衡, 只和沙拉玩着球。
不知道为什么,她乐忠于把球扔出去,然后沙拉捡回来的游戏。
不管玩多少次, 玩几个小时都不会觉得累,麻木机械一般维持着扔球的动作。
除却去许衡这里的时间, 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家里听家教讲课。
家教是个大学生,女孩子, 性格温柔耐心,一开始教时郁的时候, 还有一些奇怪, 为什么时郁总是不说话,即便是问题时也只是用笔画出不懂的地方。
而她问她听没听懂时, 她也只是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
家教学姐甚至怀疑是时郁父母管控欲太强了, 让她学习压力太大了。
后来时间长了,才发现, 是时郁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就这样, 时郁日复一日的上课, 做卷子, 陪沙拉玩。
粱恬邀请过她周末出去玩, 不过全被婉拒了。后来粱恬也就明白了,时郁心里装着事,根本没心情做别的事情,便也不再提了。
在枯燥无味的生活里,九月悄然过去,马上就是国庆了,国庆前是例行的月考,考了两天,成绩出的也快,第二天下午就在公布栏上放出了成绩。
时郁这次是随着人群一起去看的,年级前十依然有个单独的光荣榜。
周围的学生都在议论交谈着什么。
“我特么是真服了,他不是人吧,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我还听说,他这一个月都没来上课,就考试的时候去了考场。”
“好像是被安排集训竞赛去了,独立自习室诶,不受正常课制影响。”
“粱恬这次还是第二,又被压下去了,我记得,以前的时候年级前三没稳过啊,这俩人怎么跟疯了一样……”
“你们不觉得,这有个更疯的吗?”
说话那人指了指年级榜前一百那里。
理科榜:53名,总分615分。
年级榜:74名。
这样的成绩算得上优秀,但在众多学霸中,不算出彩。
可是,在成绩最前面写着两个字,时郁。
要知道曾经这个名字,只会出现在倒数和沈寻那帮人在一起的,甚至在高一九科满分1050时,才考了477这样的低分。
可在分班考时,她冲上了554。
现在,她考了615分,一时间众人唏嘘不已,一边惊叹这惊人的进步速度,一边又好奇时郁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里说的那样。
当事人时郁挤在人群中,听着四周乱哄哄的声音,无论那些人有没有说自己,亦或者是在说别的,都不为所动。
一旁的粱恬比她还要激动,兴奋地抱住她的胳膊用力摇着。
“时郁,继续下去,等期末你就能来一班了啊!”
时郁没说话,目光不经意般扫了眼在榜首的名字。
荆谓云,7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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