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安顿。
屋主见黎家一租就是三年的银钱,自然高兴,热情说哪里买砖瓦,哪里买家具,哪里打床便宜。屋里没家具,也不舍得花钱住客栈了,这几日打地铺先凑合着。
请什么泥瓦工,黎大不乐意花那个钱,村里盖屋他都是自己上的。
黎周周说他也会。
于是顾兆便干些打扫活计,给院子除杂草,擦洗擦洗,院子有井确实方便。
黎周周干活麻利,又细致,在村里时就把家里打理的妥当,到了这院子,熟悉后便安排,说:“隔壁挨着的铺子咱们就不砌了,先留着一间。剩下的三间还是跟村里一样,中间充堂屋使,平日里吃饭休息……”
屋顶坏的瓦揭了,黎大换上新的瓦,混着黄泥麦秸秆抹平上好,严丝合缝的不漏光不漏雨。院子里的棚子拆了重新装,用的料好,弄的比以前大了一圈,用剩下的瓦片给盖个顶。
茅厕顶都用换下来的碎瓦片捡着能用的给换了。
家里窗户要重新糊上,黎周周做的细致活,门窗重新漆了一遍。
原本慌旧的院子一下子亮堂起来,家具进了屋,别的不说,桌子凳子床是要有,还有衣橱,相公用的书桌。
等全部安顿好,已经是五天后了。
黎周周焖了干饭,做了荤菜,还蒸了一蒸屉肉包子——这个给爹明日带着回村路上吃。
这几日都辛苦,吃了荤腥补补。
“我明个儿就回去,地里庄稼还不知道咋样。”黎大吃过一碗,没那么饿了,说着话:“家里后院的畜生该料理的周周之前都料理了,地里庄稼你们也别担忧,黎二不是畜生总要搭把手的。”
黎周周养了半年多的猪田氏花钱买了,黎周周养东西好,猪就是壮有肉,鸡能下蛋,田氏听闻黎家要去府县消息就上门来问,说不白要给银钱。
如今后院空着,黎大也不用养猪养鸡。十亩的麦子在地里,按照黎家人在村里如今的口碑,大家伙搭把手,也是轻轻松松的收完了。
“等我粮食卖了,留上几石,可能再过来就要到七月中了。”黎大怕周周担心他迟迟不过来,都给说好。
黎周周给爹盛了第二碗饭,应声说好。
从小到大,他和爹还没分开过这么久。
“周周你长大了,成了家,有啥事和兆儿商量着来,多听听他的话。”黎大在租院子时就看出,顾兆这小子平日里逗着周周玩装的软乎,在外头其实是能顶着事的。
顾兆停了手里筷子,很认真跟爹保证:“爹,您放心回去,早早平安回来,府县里只要有我在,不会让周周吃亏的。”
“我知道了爹。”黎周周应声。
黎大这才放了八分的心,等夜里了,给周周留了三十两银子,说:“这钱你拿着,要告诉顾兆也成,不过别全给他了,不是爹防着他,只是、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黎周周当然知道爹不是对相公有啥不满,不然也不会说可以告诉相公,爹就是担忧他。
最后没啥交代的,黎大这才回房。
来府县时,黎大手里一共一百四十六两银子,一百两是府尊给的,剩下的四十六两卖的粮食、劁猪攒的钱,要不是连着两桩喜事摆着酒席钱,会多个四两。
到了府县租院子花了三十二两,修补屋顶、砌砖墙、家具等等,还有米面粮食花销花了有六两银子。刚给了周周三十两银子,如今剩七十八两。
黎大自然不敢给身上带这么多钱上路,在自己屋里打转,最后找了一处,挪开床,撬开一块砖,将布包着的银子放了进去。
他身上留个半贯就成了。
中间隔了堂屋。
黎周周回到自己和相公的屋,见相公正铺床,说他来,顾兆头也没回说:“铺好了,能睡了。你别担心,爹力气大身材壮,来回路上也太平,没什么匪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夜路不安全,有些偏远治安不好的地方,就有宵小匪人见你赶骡车会抢骡子、银钱。不过一般也是挑人下手。
宁平县治安还可以,没听说有盗匪。
“爹刚给了我三十两银子。”黎周周说。
顾兆一回头就瞧见他家傻周周摊开了掌心给他看银子,顿时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暖的,爹给周周银子他知道因为什么,也不会钻牛角尖想着爹是不是防备他。
倒也不用这么狭隘。
父母疼爱子女总是赤忱直白。
爹一走两个多月,可不是担忧着周周么。再说他家周周这性格——
顾兆捏捏老婆的脸,“你就真不怕我哄了你的银子,以后什么苦活累活都是你做,也不给你银钱花,爹一走,我狠狠欺负你啊。”
“相公才不会。”黎周周坐在床边,看着相公眼神是亮的,“我又不是傻子,谁对我好我晓得。”
从小见过恶意,自然知道谁待他真心。
“那我要真是这般坏呢?”顾兆想到上辈子这个渣渣原身。
黎周周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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