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围观瞧热闹。
“铺子开张了,这家店卖啥啊?”
“黎记卤煮,啥是卤煮?”
“不知道,没听过,也没吃过,看看。”
不用黎周周吆喝,炮仗炸完了,街铺邻居先围着上来问怎么卖。昨个儿黎家一条巷子二十户人家都送了,没吃尽兴的,都盼着等着今天开张,有的想就算是贵,十文钱,今日尝个鲜买了就买了,以后少买不买就成,先解了馋。
昨个睡觉梦里都是那滋味。
像是张记醋铺,昨个男人还说下水哪里值十文。今个黎家铺子放了炮炸,周氏的男人在后头做醋,听了动静手都没擦,拿了个空碗到了铺面,跟媳妇儿说:“是不是黎家开张了?你拿些钱赶紧去买一碗,别一会卖空没有了。”
周氏就笑:“谁说不值的?”可嘴上说着,手里接了碗摸了钱,“你先看会铺子。”
她也喜欢这个味,好吃。家里三个姑娘都爱,就是平日里闷不做声的二娘也喜欢的紧,早上还问她黎家啥时候开买卖。这是嘴馋了想吃惦记着。
驻足的路人还打量观望,打听打听啥叫卤煮,没听说过啊。一听这附近街面人说是卤下水,他们不知道啥是卤,可下水知道啊,那猪下水多脏臭腥臊的慌,吃那玩意干嘛。
于是走的走,嫌弃的嫌弃,当然也有瞧热闹的。
要是真不好吃了,咋能开铺子,而且这街上家家户户拿着碗来了,这可不像是印象中的恶心腌臜东西。
奇了怪了。
“黎夫郎,你家下水咋卖?多少钱?”
“先给我家来一碗,昨个儿谢谢黎夫郎送的下水,我家男人说味好稀奇没吃过,早上还惦记着呢。”
“我也要,我要两碗,我们一家子人多,昨个一人尝一口就没了,我都没尝到味,只听孩子说好吃。”
黎周周笑着回话说:“一勺子七文钱。”
周氏听了心里想,这便宜啊,她原本想着这稀罕东西不说十文,那起码八、九文的,没成想七文钱。黎家是个厚道人。
同样想法的还有来买的巷子里人。
拿着碗过来刚开口说买一碗尝尝,就怕价贵,如今一听七文一勺子,立刻说:“那给我来两勺子。”便宜。
“我也要两勺。”
“我还是那话,两碗打满了。”这家人多赚的也不少,说话敞快。
黎周周开始打,真是实心实意的,一勺子手不抖,满满当当的,到了来买卤煮街坊碗里,碗大了就是半碗,小一点的碗,直接就满了。
“诶呦你这孩子,真是实心眼。”住巷子来买卤煮的阿婆都瞧着都要说句心里话,做买卖哪有这样实心眼的,怕赚不了多少钱。
顾兆便收钱,七文、十四文、二十一文,这家人多。
这一锅,很快就没了,街面上的住户先买光了。原本瞧热闹的行人一看,难不成真那么抢手好吃?
七文也不贵,不然买一碗回去试试?
“大哥二哥,帮我收一下钱,我去后头搬锅。”顾兆说。
严谨信说:“我去端。”
顾兆便没客气。
“我没带碗,在这儿吃成不?”
这是一直瞧热闹的路人看不下去了,再看后头那一锅没准也卖空了。
“成,我这儿有碗,你买了端回去吃也成,不过要劳烦送一趟碗。”顾兆说。
路人便开口:“好啊,我家住在前头书斋旁的井水巷子里,姓赵。”
又是一锅端上来。
赵姓路人买了一勺,一看颜色油亮发红,没忍住先捏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放嘴里,刚舌头沾着味,顿时不走了,拿着碗说:“劳烦,我再买一勺。”
……
西边猪肉铺的朱老板,吃过晌午饭,下午来买肉的人少,坐在摊子后抓了一把花生吃,旁边小徒弟是擦洗打扫收拾整齐,出来开始磨刀,没啥事干。
没一会,朱老板总想有啥事没弄,听着耳边磨刀声,没想起来,便问:“我今个是不是给你交代什么事了?”
“师傅没啥事啊,我后屋吃饭锅碗洗干净了,刀也磨了——”
“不是这些。”平日里都干的活,有啥好记得。朱老板拿手拍徒弟肩膀,“好好想想。”
师傅那大蒲扇巴掌扇着人身上,疼!
小伙计又不敢挪,硬生生挨了几下,还真想出来了,“师傅我想起来,您下午要我去北边石榴正街黎记买下水。”
“是这么个事。”朱老板停下了,从放钱的抽屉掏出了十文,“拿去买吧,多了自己剩着甜甜嘴。”
当是小孩的跑腿费了。
小伙计自然高兴,乐呵呵的拿了钱脚下麻溜跑了。
从西面跑到北面,问路的问路,终于找到了石榴街,一瞅咋一个门铺前头那么多人扎着?可小伙计没办完事,先不去瞧热闹,等买完了下水再去。便找了前头一家铺子,问老板打听:“叔好,问您一个事,这里有没有一家姓黎的,今个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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