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仁眉间松快舒坦了,想起来正事,便不经意好心说:“我听掌柜的说这个,想着巧,都是西坪村的人,要真是大哥家的生意,那么辛苦,到了府县咱们也该照顾照顾,叙叙旧。”
“有啥旧好叙的,你就是心善,还想着那个短命的,我跟你说,那短命的哥儿命硬,克死了他阿爹,就算是咱们还是离远一些。”黎老太嘟嘟囔囔跟儿子说。
去照顾啥去啊。
反倒是冯萍萍把男人话里意思听出来了,这会插话说:“要真是大哥家的生意,一个月辛辛苦苦有三四两银子……”重点把三四两银子给咬了出来。
黎老太便听了进去,问了儿子铺子叫啥,在哪里,“……我闲了去看看,要是老大,我生了他出来,如今在府县里做生意买卖,那不得一个月给我和你爹一些花销。”
把在村里黎大说断绝关系给忘得干净。
怕啥。现在在府县,她儿子认识衙门当差的,要是那短命的敢不给钱不认账,那她就让正仁叫官差去砸了铺子,别做买卖了!
黎老太越想越觉得对,回头跟老头一说,老头点头说对着,“当初在村里,那不是东西的玩意咋说的,还由着他翻了天不成,这是府县,咱们正仁干了这么多年,根在府县里,他一个外来的……”
两老的嘟嘟囔囔一言一语说的对胃口,要真是老大才好了,正好报了当初在村里受折腾磋磨的仇了,不给个三四两银子别想作罢!
府县生活22
“隔壁怎么没个动静了?刚瞧见黎老太,大早上的从北面回来,不知道干啥去了,以前买菜都是挑着晌午快收摊的时候去捡便宜,这几天大早上往外头跑。”
游二媳妇做着手里活跟大嫂嘀咕。
“谁知道,不管她家。”游大嫂不爱说是非。
游二媳妇便只能作罢,等着哪个买香油的客人来再一起说道说道。
黎老太一早上去了石榴街铺子,冯萍萍便上前问娘咋样,是不是大哥家的。
自从黎正仁话说出去,这几日婆媳关系缓和了些,心里都想着先确定了黎记铺子是不是黎大家的,至于确定了以后怎么说,一家人住一起十多年,话没挑破,但彼此心知肚明。
做生意的赚钱,单是看隔壁卖香油的游家就知道了。
要银子名目也好听,孝敬爹娘的,这是黎老太黎老头老两口想法。也不怕不给,做生意的,儿子说了,最怕的就是闹事,讲究的和气发财,要是闹事多了,会影响生意买卖,所以不给钱,他们俩老头老太就去铺子前哭,说黎大不孝顺,不怕不给银子。
法子多得是。
“门没开,你说这做生意的,我瞧着一条街上的吃食铺子都开了,就他家紧紧关着门。”黎老太连着扑了两天的空,没逮住人亲眼看看,心里不痛快,语气就难听,“像是老大家的,做生意都做不到人前头,多少年了还没变,窝窝囊囊的没出息。”
冯萍萍耐着性子问:“娘,你就没问问旁边铺子人家,黎记啥时候开张,叫啥哪里人这些没打听打听?”
黎老太现在是烦着这个儿媳妇,这两天没找茬吵不过是因为别的事注意力占住了,现在被冯萍萍一问,拉个老长的脸,说:“我问没问,还要你一个做媳妇的教我怎么说话?我一去一大早,回来冷锅凉灶的,你一根木头桩子是不是,还等着我回来烧饭伺候你这个儿媳妇。”
“这不是灶屋油糖匣子娘你锁了,我哪敢碰。”冯萍萍也不甘示弱顶回去。
黎老太:“正仁没在,耀祖去了学堂,吃啥糖吃啥油的?就你嘴馋,要的个姑娘也是个贪嘴懒惰性子……”
冯萍萍听得一肚子火,忍了忍没吵过去。
中午黎记开了铺子。
排队人多,周氏顶个大肚子排在前头几位,队伍里人见了便让开,让周氏站第一位,买了赶紧歇歇,肚子都这般大了,谁都怕。
谁知周氏说:“不碍事,郑秀才说我这肚子大,要多走动走动。”
队伍里有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嘀咕哪位大夫名字叫‘郑秀才’的?知道这事的便说了一嘴,“张嫂子嘴里的郑秀才就是一位秀才相公,与顾秀才一同在官学,前几个月来买卤煮,见了张嫂子与人争吵,便提了一句张嫂子有孕态,像是怀了……”
“还有这样稀奇的事?”没听过的自然是好奇。
“郑秀才家中是开了医馆,祖父是大夫,郑秀才耳濡目染略会一些。”
听完前因后果,有人便说:“这位嫂子心大了些,幸好来买卤煮碰见了郑秀才。”
“可不是。”周氏也承认,“黎家是我贵人,不然真糟了。”
“我以前怀了吃不进东西,要么腰酸要么见不得荤腥老是想呕,倒是这胎奇了怪了,就爱黎家卤煮的味,顿顿吃都不嫌腻,饭量也好……”
周氏夸起来黎记简直是像夸自家。
石榴街的铺子人家早都知道,这话周氏说了许多次了,大家听个乐呵。
轮到了周氏,周氏拿了碗递过去,黎大接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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