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天已经黑了下来,点了灯,吃完饭洗漱后,借着蜡烛光景看信。
“府县传来的?看看。”顾兆抱着儿子坐在一旁。
黎周周:“我念吗?”
“我手占着呢,周周念。”
黎大就在一旁空着手,他倒是想抱福宝,可顾兆下了值在家,是福宝不离手,说的好听,爹在家抱了一整日,松快松快,他来抱。
抱福宝,黎大是抱一天都不嫌累的。
一家人围着桌子听信。
顾兆听了一个开头,便想这写信的人文绉绉的,他家周周估摸要问他,也好,增加夫夫感情,他坐在一旁,周周不懂的便大白话解释。
杏哥儿说了满满一箩筐,到了这位拙笔写信的人手里,寥寥数语。
比如杏哥儿的周周咱俩这么多日子没见,我好想你,也不知道……
换到这儿就是数日不见,甚念。
黎周周把信交给相公来读,他读不好。顾兆本来还想花花嘴调戏一下老婆,可怀里福宝,旁边爹在,只好忍住了,清了清嗓子,一边看信,自动翻译出大白话来。
这下子,屋里黎大和黎周周眉头都松快了。
“杏哥儿说生意都很好,一个月有十三两银子赚,还说元元送去了私塾,如今帮他写信的就是元元的夫子。”
“家里才送来了米粮,先给了三十两银子给公爹婆母,两人见了特别高兴,我心里也敞快,觉得出了一口气,不过记着你的话,知道一家人要和气,都记着呢,不会做黎三那狗东西做的事。”
狗东西顾兆自己添上去的。
“知道你要用人,放心吧,我过年回去先到苏家,指定给你把人说到京中,别的不会,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记着呢……”
顾兆挑了下眉,他家周周本事大了!
京中翰林9
信念完了。
黎大说:“杏哥儿咋还在信里说赚多少钱,这要是让人听不去,不好。”
“他就是那性格,想着跟我说不是生人。”黎周周想了下,写信的夫子应该是瞧不上做买卖的,这个不碍事,倒是有一点,“相公,你捎回去的两本书,元元夫子抄了没事吧?”
顾兆说:“没事。”
抄便抄了。读书人骨气还是有的,那夫子能拉下脸提出摘抄书,说明求学若渴,看懂、重视那两本笔记书,多一个人上进挺好的,而且夫子读书育人,多看看新的角度,对孩子们也好。
一家人说完了话,时候不早了,各回各房早早睡了。
之后的日子不紧不慢悠哉的过去,顾兆每日早早去上班,因为工作时间有了任务,充实起来。另一方面,黎周周这边是跟着牙人偶尔看看铺子门面,问起来了就说是府县的亲戚想来京里做生意买卖,想看个离家里不远的铺子。
黎周周叫上小树一起瞧,知道小树在家里憋闷坏了。
牙人一瞧就认出来这两家的官夫人了,知道买了院子底子估摸不够,不然为啥连仆人都是一个两个的招?因此介绍的铺子都是地段一般,比较老旧的铺子,后来发现两人只看不定下,问起来就说不急慢慢瞧,便交给手下跑腿去了。
这手下的才来,听两位是官夫人,战战兢兢勤勤恳恳的接待,听说是官夫人家的远房亲戚要来京做买卖,离这边近的,于是便把这片手里的铺子地段都找了出来,挨个的带着两人跑,也不嫌累。
“周周哥,今天看的铺子好贵啊。”柳树回来坐在骡车上跟着周周哥说话。两人一道出去,乘一辆骡车,不用靠脚走了。
“我觉得还不错,位置好,不过上下两层有些浪费了。”黎周周说。
柳树知道周周哥这次京里做买卖想做贵价的,那铺子门面就不能选破旧便宜的,他说:“看了这么多铺子,其实要是卤煮价低了,生意倒是红火,之前瞧的那几个旧点的铺子,租金少,人多,旁边的买卖、客人,一瞅就是附近的老人了。”
“是,吃食上平价赚的少,卖的多,自然也辛苦一些。”
柳树又说:“我瞧今天逛的这几家正街的铺子,有时候还清铺子,门口有仆从守着,虽然人少些,可掌柜的笑脸相送,后头跟着的丫鬟婆子手里拎着的,怀里抱着的能有十来件。”
虽然一个时辰只接待了一位客人,可赚的没准是那平价铺子几个月的钱。
“这些天咱们看铺子,如今咱们两家住的这一片叫清巷胡同,说好听了清闲,其实到底如何咱们都知道。往前头再走一刻左右就是靠正街位置了,正街的左右三进的宅子多……”黎周周跟着小树分析。
他现在跑着看门铺,其实也是看地段,附近的住户。
要是做吃食生意,那最要紧的还是周边住户的客人,就跟在府县时一样,先是石榴街的人捧场,因为离得近,西边猪肉铺的朱老板再喜爱,可没天天的来跑腿买。
柳树便说:“周周哥,你想开到正街上吗?就是咱们今天看的那个铺子,那边三进的院子多,应该是不缺钱吃这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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