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景帝大失所望。
继后匆匆赶到紫宸殿,被拦在外头,只听里面圣上呵斥声和她儿的哭诉声,下毒这事,胥儿自然是不敢的,是谁,究竟是谁下了这一步的毒辣棋子。
……
八皇子历胥被圈府禁止外出,本来是要剥夺皇子身份,可皇后不甘,闯了进去拦着了,苦苦哀求,求圣上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念在这些年她打理后宫子嗣繁荣的份上……
这一下子提醒了康景帝,要不是立了继后上位,中间那快十年,宫里的孩子就长不全长不大,要么胎死腹中,要么一两岁无辜夭折,是立了皇后才压住的。
皇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家的事,不能闹开,尤其是这儿子毒杀老子的丑闻。最后圈禁八皇子的借口也不是下毒谋害圣上,而是八皇子因巫蛊之术疯了,明面上是说为了八皇子身体着想,闭门谢客不许人打扰,八皇子在府中静养。
这其中的道理,做官的哪能看不明白。
八皇子与大位彻底无缘了,被圈禁不说,如今对外还是个玩巫蛊术疯了的,历朝历代就没有疯了的皇帝。
上一辈子八皇子也是这么个结局,之后没多久一道圣旨,官拜二品的内阁大臣褚宁远结党营私、贪污等十多项罪名,判处秋后问斩,抄家,男的流放,女的充官妓教坊。
可这辈子,褚宁远的下场有些变化。
康景帝对着儿子还能抬抬手放一条命,维护着皇家威压,对着臣子,尤其是叛君的臣子就没那么心慈手软了,本来是要拟草圣旨的,看到了桌前放的《三年两考[沐浴圣恩]》给略略停了下笔。
手稿时康景帝看过,后来印刷出了,翰林院还献上了一本,康景帝时不时的翻看,那些诗句文章都是他年轻时写的,年富力强精力充沛雄心壮志,还有两位寒门出身的年轻臣子写的文章。
字字句句皆是感恩圣上,皇恩浩荡,永记心中。
康景帝看了这书,更是厌恶褚宁远,他一手提拔的臣子,如今盼着他死,想谋个从龙之功,至于褚宁远是下毒后手,康景帝倒是不信。
褚宁远没这个能力。
没门没氏族的。
“秋后斩了,抄家,他的族人,三代不许科举。”
汪泽田喏。
康景帝想了下,“让老二去抄家。”下毒这事只揪出个皮毛,老八那畜生东西心思是不正,可有句话说的没错,给老八一百个胆子老八也干不出来这事,三言两语先把褚宁远给递上来了,自己摘得干净。
这种见风使舵的玩意,不像是后手。
康景帝怀疑老二,探一探。
汪泽田应声,等了一会,见圣上没有要发话的,这才行礼退下去办差了。
天气越来越热,京中却跟变了天一样,上头的官个顶个的严肃,各个衙门里、办值的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没人大小声咋呼,尽可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等圣旨一出。
顾兆如今和二哥一个办公室,听到外头小声说话,招来人一问。
“大人,圣旨刚下,褚大——不是褚宁远褚府抄家,褚宁远秋后问斩。”
顾兆与严谨信互相看了眼,让下去忙自己的事。整个办公室安静了会,顾兆说:“幸好二哥没跟着走太近。”
“上次见也是踏春诗会,说了几句话。”严谨信简短两句,神色说不出的肃穆,“只是没想到……”
顾兆点头,二哥话虽然没说完,但他听懂了未说之语。
只是没想到曾经乡野之间、府县官学之上,所有寒门学子都崇拜的偶像褚宁远褚大人,说倒台就倒台,还没了性命。
后来兄弟三人聚一起说起来,郑辉说:“族人三代不许科举,这——唉,太惨了。”
“不能科举,起码还有性命,圣上仁厚。”顾兆觉得褚家族人现在远离朝堂未尝不是好事,以褚宁远一人之力,起码扶持了整个族人三十年之久,这些族人吸附在褚宁远一人身上,当时得利时绑定,现在褚宁远倒了霉,那便受着。
褚宁远轰然倒下,大树没了,原本攀附其上的小草小树枝也零零散散修剪的差不多。京里有一批官,或是外调出京,或是革职查办,或是扒了官皮牢狱之灾,前前后后处理了小官员竟有三十多位。
那些小官都有一个共同点,没什么背景,官职不高五品以下,京里的哪个部门都有,连着挎刀巡街的金吾卫中都有褚大人的路子。
连顾兆看了都要说一声‘可惜’,可惜褚大人站错了位置。
八皇子虽然占着嫡子身份,可今上念念不忘尊重有加的一直是元后,包括死去的大皇子,活人怎么配跟死人打?
从褚大人身上也看出了这些大家族门阀屹立几百年不倒,是真的有几把刷子,若是褚大人心思不重,没有那么旺盛的权利欲望,做一位独臣,也不会这般下场,可褚大人不甘心,不甘心止于二品。
顾兆在村里时,褚大人二品,顾兆府县官学念书时,褚大人依旧二品,顾兆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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