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活也繁琐繁重,可时下百姓活着都累,有的地方累了还吃不饱肚子——比如昭州。所以鄚州来说已经算平稳安逸了。
八月初,昭州这天气还是闷热的。
顾兆骑着马,身穿一身棉布圆领袍,这圆领袍制式更方便骑马一些,底下穿裤子,两侧开襟,袍子到膝盖下方一点,他特意让周周给他改短的,袖口扎紧了,上马下马干什么都方便。
可还是热。
不过他第一次下乡到各个府县,还是不能直接短打上身,会被底下县令心里笑话的。顾兆倒是不在意被别人笑话,而是官场上你不拿捏架子了,又是新人初来乍到,底下的人轻视你后,之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是假话。即便这位新官想当个糊涂官混日子,那刚来的时候气势得扎起来。
跟随的随从几人都穿的裋褐,顾兆心里暗暗羡慕。
“还有多久到?”顾兆问。
衙差是当地人,回话:“回顾大人,快了,还有十来里路。”
这几位当地的衙差算是能说几分官话的,顾兆就带着,起码和本地人说话交流比较方便。
他们这已经走了快三天了,看样子天黑前能到。
顾兆赶马,后头人都跟着。
即便是走的官路,也坑坑洼洼的,好在不用翻山,五个府县,唯一有山阻挡的要绕路的就是最东边的岷章府县了,这里顾兆打算最后一个去。
昭州五个府县,带着成千个村子,加起来的人口不如宛南州的三个府县人口多,不足百,登记在册的人数统共八十六万人,不过这数据已经是七年前记录的,有的地方太远,深山拐角,这类就忽略不记了。
不过大致上差不多,一个州不足百万人口。
昭州城里带着附近的村子,人数最多,差不多有个三十到四十万。每个府县分摊下去,府县、镇、村,差不多有个十一二万,最少的就是岷章府县了,只有七万人口。
顾兆之前问师爷,为何这般少人。师爷是说的快了叽里咕噜的顾兆听不明白,大概就是各方面原因复杂,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好的。
顾兆现在去的这个府县叫播林府县,西接南夷,与戎州、忻州接临。人口略多一些,有个十万,因为临近其他两州,通关送货什么的肯定方便一些,离昭州,顾兆骑马水平三天。
要是老手骑马,那两天差不多就到了。要是赶夜路不休息,那一天多就到。
到了天快黑了,也看到了播林府县的城门。
赶在城门关闭前,衙差拦住了关城门的小兵,用本地话大喊说:“后头是昭州新上任的顾大人,等一等再关。”
小兵将信将疑的检查了衙差的腰牌,而后点头哈腰的。这时顾兆一行人打马到了,进了府县,先借宿播林知县府里——其实按道理住衙门也成。
不过府县的衙门都年久失修,顾兆都怕睡着了,横梁瓦片掉下来砸了他。去了播林知县宅子,地方也算敞快,顾兆单间,其他九人凑合挤了两间。
播林知县年纪也大,有个四十多快五十岁,人籍贯虽不是播林的,但是隔壁府县人,点了蜡烛,先给顾大人行礼,而后慢慢说情况。
找了会音调,才切回几分官话几分土话。
顾兆起码能听懂了,一问一答很快时间也晚了,便让县令先回去睡,明日要到处看看。他之前跟周周说十来天回去,怕是这十来天才能囫囵摸一个府县村镇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就开始转悠了。顾兆重点是问:种植什么农作物,一年几熟,山里是否有村民,雨季多吗,有没有矿山——
啊?啥矿山。播林县令都懵了,同知大人问话,他是紧着回话,都听的不甚明白,咋就没点寒暄客套话的,上来就问这些。
顾兆换了话问:有没有种了田长不出米的山。
这下子,播林县令听明白了,说有,还有好几处,“……这里的百姓可怜了,种什么什么不成,一年到头就粮食糊个温饱,都说是老天爷罚他们,没法子的事。”
顾兆没问,那为何不搬走这事。古人有时候思路不同。
要想富先修路。
顾兆打算第一项干法就是修路,修水泥路。
水泥的成分其实简单,石灰石、黏土、铁矿粉。除了后面的铁矿粉不好找——但也不是弄不到。其他材料,其实大历很常见的。
然后就是按照比例开始烧制。顾兆想,也不需要现代那种工艺比例精细,毕竟现代的水泥路需要抗造,各种货车卡车,经久耐用,而时下的路是百姓踩踏,撑死推个木轮车、骡车马车,能有个一二百斤已经算重了。
而且第一批修路也要好好细化。
顾兆看资料时,脑海里已经有大概了,一定是先紧着五个府县到昭州城方向,昭州城以后可以作为一个大型的商贸城市中枢,五个府县各自发展优势不同,将货物送到昭州城,然后在转上。
鄚州消化自己下头的府县农作物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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