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说:“这片是山,总不能让我们全府县的百姓去挖山吧?”
顾兆当没听到这县令想骂他脑子有问题,既然刹住没说,他就不问,手下沿着岷章县令直来直去的两地直线绕开,“这里修,这里地势平缓,不是山。”虽然要绕路。
但比挖山工程量小许多。
“这一条倒是能走,就是绕路的多,费那功夫干嘛,我们岷章百姓还能有钱去昭州花销不成。”岷章县令觉得没必要修路了,“再说这里多拦路劫匪。”
顾兆看着高高壮壮的大汉县令,“那你便剿匪。”
岷章县令:……
“那还有树呢?这这这,三段都有树。”
“挖走移开。”顾兆是神色肯定,望着岷章县令,“路,一定要修。”
岷章县令脸色登时铁青难看,顾兆与之对峙,半分气势也没逊色,甚至稳稳压着,说:“岷章县令可知?”
“……知。”岷章县令回话是从牙缝中漏出来的,可见对这上官隐忍到了极致。
顾兆当没看见,说:“这条路至关重要,还有府县通三处橡胶树林的路也要修……”
一通交代完了,岷章县令气喘如牛答应,然后出去就是一通土话破口大骂,嗓门震天,外头的衙役都拦着,闹哄哄的走远了。
孟见云是一脸狠厉,还要往冲,被顾兆叫住了,“干什么去?你也不看看你的身板,能顶的过岷章县令几拳?”
“可是大人,这人刚骂你。”孟见云停了脚步回来,可脸上神色还是依旧,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对自己身板还小的埋怨,要是他也高壮,怎么能忍这岷章县令对大人出口不逊。
“我没听懂——”顾兆看小孟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说:“骂就骂吧,能办事就成了。”
又岔开话,“你身量小,力气不足他,不过也是你的优势,你灵活敏捷,就是缺一些训练,回头没事了多请教镖师,学点防身的。”
“不过不许拿这个欺负人。”
孟见云说知道了。
“若我家没买了你,小孟你就说,遇到了我这么个上头派下来的官,又是要百姓挖树伐树,又是要折腾盖厂修路,还要问乡绅要银子,你作何想的?”
孟见云抿了下唇,不过还是老实说:“我觉得你肯定是个坏的。”
“……你倒是老实。”顾兆笑了下,也没生气,小孟便是这般,不管是他还是家里人,哪怕是三岁大的福宝,只要问小孟话,小孟不会撒谎,只会老实交代。
“不过我知道大人你不是这样的官。”孟见云见过贪官坏官,他当难民时,蛮横狠厉,前来救济的大官管家下人,人人都嫌恶他。
顾兆神色认真了几分,说:“记住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昭州百姓穷苦艰难,我自然知道,我来昭州下了地方,见了许多能换了银子的东西,可要是路不好走,如何送出去换钱?”
“昭州百姓被困此处,没见过外头的世界,他们不觉得宝贝的东西,外头别人见了是值钱的稀罕的。”
孟见云则说:“反正总是有有钱人乐意买个稀奇,他们也不缺钱。”
当日宁西雪灾,他们一群流民吃不饱饿着肚子穿不暖,睡觉都不敢睡个踏实觉,怕一闭眼就死了没了。孟见云当时也觉得,这天寒地冻哪哪都下雪,他们是苦,大家应该都差不多吧。
直到卖了身,进了各家的府邸,哪怕是在外院转悠一圈,都能看出不同。有些人命贱的就是雪地里的草,挣扎着活不下去还要被人踩两脚,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贵,吃喝不愁,穿金戴玉是穷苦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到了黎家,来昭州一路又见多了。
“穷苦百姓就该多赚那些有钱人的钱。”孟见云说。
顾兆失笑,“你倒是有几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说这个就远了,小孟年岁还小,愤世嫉俗情绪多,要好好管管。
“自今日起,在外了半个时辰练字,回昭州了那就一个时辰练字学习。”顾兆给安排了功课。
孟见云:……咬了咬牙应是了。
他不爱读书写字,宁愿跟着顾大人出来骑马翻山走路。
在岷章多留了几日,两千两银子交给了岷章县令,这县令虽然直来直往粗莽一些,但颇有几分仗义,他说挖树伐树修路时,岷章县令先想的是这般辛苦劳累底下百姓受罪。
可见是个心里装着百姓的人。
顾兆当日在容管提修路,是怕容管县令扒皮一般狠狠压榨底下百姓,不让休息不给银钱,修路就成了严刑一般的坏事。可到了岷章,这会他觉得岷章县令要糊弄他,为了让底下百姓不劳累,给他磨洋工,办表面差事。
“……银钱给你了,劳役征调百姓去伐树挖树,树木也不用运送,就整齐放在一旁,该平整的平整。”顾兆是能轻松安排就轻松安排,再者岷章没石灰石,这条路不着急,前期工作先准备到位。
“慢慢来吧。”
岷章县令见有银子,这才态度略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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